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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要比最晚離開階梯教室的人留的還要久,也得比最早來教室上課的同學來的早,甚至還要擔憂會有其他好事的人,率先拆開這封情書一睹究竟。
嘖嘖嘖,實在是辛苦了。
剛開始的時候,羅璃棲也沒有太當回事,畢竟有的時候她也覺得聖·瑪麗安大學的男性含蛆濃度有一點過高,這種閒著沒事幹就犯賤撩撥的情況之前也不是沒見過。
直到接下來的數個清晨里,羅璃棲又從不同的同學手裡收到了相同的粉紅色信封來信。甚至路上去取外賣的時候,都會有女孩子叫住她,「有同學給你的情書,好像是放錯了位置。」
從剛開始僅僅只是文字侮辱,到後來是她被PS後放在網站上的圖片,甚至是送來她這信的女孩子本人的馬賽克照片。
面對女孩子擔憂地問「你怎麼了?為什麼臉色有點差?」的時候,羅璃棲都只能閉了閉眼,把信紙仔細地收疊進不透明的信封,露出個甜美的微笑:「因為這份心意太沉重了,我都擔心自己會承擔不住。」
然後女孩子會笑嘻嘻地挽過她的手臂,「都怪羅同學太迷人。我也喜歡你,誰讓小羅這麼可愛呢?」
最後甚至是一段網址,敲擊上瀏覽器的時候是一段畫質模糊的視頻,目標通常是女生宿舍、換衣間或者是浴室的門口。
女孩子不會知道,在另一端見不得光的網絡平台上,有無數隻眼睛在默默地窺探著她們。
之後會怎樣,和其他認識的男生互傳小視頻兄弟情深,用它來威脅姑娘以便於發生什麼關係,亦或是要裝作完全不知情的樣子覥顏靠近、近距離把視頻上的身體和真實中的女孩聯繫到一起,再暗戳戳地享受這種心理上的陰暗滿足感?
專門去做了下指紋檢測,看起來這個送信的人很小心,完全不曾留下任何的痕跡,任何需要用筆來寫的東西,都已經找到了列印的文字來代替。
啊,很有意思啊。
任何一個收到這樣多信件的人,不止會覺得噁心,恐怕會覺得心理受到了極大的衝擊,會對身邊這些被波及的人覺得莫名其妙地愧疚,甚至覺得身邊圍繞的每一個人都是惡人,渾身都充滿被盯著的毛骨悚然感。
這是在處心積慮地想要鬥垮她的精神,折磨她的神智,讓她覺得挫敗可卻沒辦法訴諸法律的判決。
畢竟,這些可以充作證據的東西,從廣義上的社會標準來看,又是針對受害人的二次傷害。
縱觀全程的小學妹倒沒有想的這麼多,而是更加憤怒地仰起脖子,「這些人怎麼能這麼猥瑣!能不能查一查監控啊。」
每一個類似階梯教室的公眾場合,都有細緻的監控攝像頭來保護聖·瑪麗安學生的安全,然而想要查看監控自然也不是人人都有的權利。
需要填寫冗長的報告,遞交到監督委員會的手裡,還得得到委員會成員超過一半人數的認可,特別是委員會組長還會有一票否決權。
哪怕是警察來了,都需要先得到委員會的配合,才能順利地調查下去。
監督委員會之於聖·瑪麗安大學,就是這麼一手遮天的存在。
羅璃棲輕輕地笑開來,「是不是最近新任監督委員會的選舉時間快要到了?」
監督委員會是上下級層次分明的森嚴組織,然而想要參與每年的競選卻不是非常費時間的事。
於是當小幹事隨手拿起申請表的時候,架在鼻樑上的眼鏡都差點沒掛住,連滾帶爬地跑進了休息室內,「鹵哥,大事不好了!」
正在萬斯諾克的鹵人甲皺起眉頭,一桿白球進洞,「你怎麼毛毛躁躁的,這慌張勁都快和小陸有一拼。」
小陸,就是在游泳池開派對的時候被羅璃棲一腳踩進水池裡的陸飛落,因為過於丟人,已經很久沒有來上學。
以前是各色妹子夜夜攬,聽說現在是心理醫生天天見。
太丟人了。
戴正了眼鏡,小幹事小心翼翼地問:「鹵哥,你說陸哥他這次還能競選上監督委員會嗎?」
鹵人甲拿白色的手帕輕柔地擦過球桿,冷漠道:「不可能。聖·瑪麗安絕對不可能容忍一個身上有污點的人來當委員會會員,尤其是他竟是被一個女人給侮辱,這是比進監獄都更為嚴重的過失。」
張了張嘴,小幹事疑惑地問:「但是,之前陸哥分享給了我們二四六日的會員碼連結,收到的人都說好會支持他、給他投票了。」
「引流,找幾個人傳播流言,把這個會員碼的功勞分到泳池那個長劉海的哥們頭上。」去年的時候,路人甲口中的好哥們親兄弟還是陸飛落,結果今天就換了人,「哥們叫什麼來著?」
今天也是為完美兄弟情的塑料化而流淚的一天呢。
小幹事:「竹阿疤。劉海哥的名字叫竹阿疤。」
滿意地點點頭,然而鹵人甲下一刻就變了臉色:「叫什麼劉海哥?放尊敬點,那是你竹哥。」
小幹事:「好的,豬哥。不好意思嘴瓢了,竹哥。」
把球桿放了回去,鹵人甲高冷地問:「對了,你毛里毛躁闖進來到底是想說什麼?」
他高傲地睥睨過去,「除非是地球毀滅或者羅璃棲競選委員會,不然沒什麼是能讓你放得下小幹事的高貴風度的,記住了嗎?」
小幹事:「不是地球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