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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都走了,節目還怎麼拍?
主持人趕緊問道:「李導演,這是怎麼了?」
李車金煩的不行:「張場記昏迷在沒什麼人經過的荒郊野嶺,被路人發現了。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現在像是得了癔症,正在醫院裡面錘牆、滿地打滾,說自己不是人,而是一頂綠帽子?」
他抽起一根煙,擺擺手:「我和他的親屬都交好,得趕過去看看,別出現什麼岔子。」
主持人挺驚訝的,沒有想到李車金居然這麼有擔當,對自己的下屬如此照顧。
果然是「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當代劉車金啊。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因為李車金自己知道,這張場記就是因為聽從自己的建議,昨晚才去尾隨陳軟芋的。萬一他多說了什麼,把自己也給扯進去,那可就不好玩了。
張場記挺憨厚老實的,他那群家人可是公雞中的戰鬥機,戰鬥機中的宇宙飛船,飛船中的太空航母。
他一個弱小可憐的李車金,會被這群瘋了的家人撕成碎片的。
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他得趕緊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這張場記在那裝瘋賣傻呢?
李車金心裡頭的盤算主持人自然不得而知,她正感動於這樣絕美的兄弟情誼。
感動歸感動,可是這節目要怎麼辦啊?
李車金叫過來因為忙了一整晚,現在直打瞌睡的編劇小趙過來:「你有什麼事情就找小趙,她跟完了流程,基本都能應付得來。好了不說了,我得趕緊去了。」
看著瀟灑離去的李車金導演背影,以及迷迷糊糊剛轉醒過來的小趙,多年的主持經驗讓主持人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哦豁,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總覺得要完。
LED巨大屏幕上,光彩照人的沙鑫拿著戊誕出品的唇膏,細膩地往自己淡粉色的薄唇上塗,笑容迷人至極:「愛我,你怕了嗎?」
底下眾女嚎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可以,我就是那個唇膏,哥哥塗我,哥哥塗我!」
唇膏男沙鑫走向正在角落裡噼里啪啦敲字的陳軟芋。
「軟芋,你在幹什麼啊?」
他也不把自己當外人,好奇地探長了修長的脖頸看她的電腦屏幕,「是在敲新聞稿子嗎?」
陳軟芋瞥他一眼,倒也不生氣,還大大方方地把屏幕調亮給他看,「沒辦法,社畜就是得這樣,爭分奪秒才能寫出來第一份報告。」
沙鑫露出個四十五度角的笑,讀起來正文的小標題:「著名蕭大單評委對於海外留學和藝術生的獨到見解。」
哇哦。
沙鑫雖然心不在節目上,可剛才那麼大的騷亂還是多少知道的。
那個蕭大單說的話,完全就是往學音樂的和時差黨心裏面插毒針嘛。
什麼都不懂,還一通亂講,好像是正義之士的模樣。
熟知輿論翻盤走向的沙鑫趕緊縮回頭: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之前風風雨雨的性方面的侵犯暫且不論。再加上這回事,蕭大單這要是觸了別人逆鱗,會被搞死的。
他看了眼陳軟芋,生了點恐懼之心:正常操作的話,節目組會和新聞社的記者要求,將負面新聞都刪除的。
可是現在李車金導演不在,現場一片亂麻不說,而且若是他閃亮亮的「有星星閃耀」的鈦合眼沒看錯的話,陳軟芋不僅發給了報社,還在自己的私人帳號上發布了。
那個小小的發送圖標,他都不知道見過多少次了。
沙鑫吞口唾沫:「軟芋啊,據我所知,你們記者不能還沒有和報社討論,就這樣私發在個人帳號上吧?」
還是個百萬粉絲的大V,很是能挑起來事的好嗎。
陳軟芋笑起來,當真是清秀靚麗,美艷不可方物的樣子,「這不是我的私人帳號啊,這是我替黃億碗代發的。」
她轉過筆記本電腦,衝著喝水時不自覺往這邊掃眼風的余艦勾勾手指,「黃同學,你說是不是啊?」
眼看今天吸引了不少媽媽粉的余艦往這邊走,沙鑫便想撤退了。
他自己現在偷摸著過來,還不顯眼,如果兩個最吸流量的帥哥都聚起來,那可能會惹出麻煩的。
他悻悻一笑:「那我先告辭了,陳小姐。」
這回又改成陳小姐啦?
陳軟芋笑容更甜美:「好的,沙先生,如果想要做人物專訪的話,可以來聯繫我哦。」
「一定一定。」沙鑫尬笑著溜走了。
不可能的,這輩子都可能的。
這就是個披著天使皮的惡魔。
蛇蠍美人不外如是。
美女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若為名聲故,兩者皆可拋。
將這四句話奉為人生格言的沙鑫,不甘心卻也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他還是放棄陳軟芋吧,這實在是hold不來。
能hold來的那一天,估計他早就聲名狼藉,甚至開始高聲哀唱鐵窗淚了。
余艦將護腕往手上套,聲音清潤:「你剛剛說什麼?」
望著遠去沙鑫的背影,陳軟芋笑眯眯把電腦合上:「就是想採訪一下黃同學,馬上就要和自己的女神近距離接觸了,是不是很激動?」
「別叫我黃同學了。」余艦抓抓自己的頭髮,真是鬱卒到不行,「我就不該一時心軟的。」
陳軟芋替他調整了一下戴歪的護腕,輕柔道:「怎麼了,是擔心一會兒和女神的互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