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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戊誕:……
鼻孔翕動,蕭戊誕到底是勉強把自己的惱火壓下去,接著回憶說:「當時的日子過得多好啊,我每天出去辛苦地打工,回來的時候就有老香的燴茄子和大米飯,蘿蔔鹹菜味道都好吃,我就著一點紅油和豬油能吞的下去三大碗,現在到底是不能和半大小子的時候比。」
「還有霏霏你,」想起什麼,蕭戊誕的眼睛驟然變得深情無限,「你那時候自己都很窮,還要補貼你那不要臉的一家,但是竟然願意每天省出十元錢給我買新襯衫。那件綠白相間的襯衫,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它的樣子和手感,霏霏,我知道你是對我有感情的。」
「如果不是後來……」
他的追憶似水年華被尤霏霏簡單地打斷:「如果我知道你那時候所謂的出去工作,就是找中小學生打劫零花錢去泡網吧氪金的話,我寧願做個添頭給牧綠買個呢絨褲子。」
啪地一聲,蕭戊誕又碎掉了第二個碗,氣得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走去走來,然而這回卻說什麼都沒有辦法平靜下來,真的是鼻子都要給氣歪了:「尤霏霏,我好好和你說話,你總是說那個小白蓮幹什麼?」
「而且,」蕭戊誕幽怨無比,真是比古代棄婦還要更棄夫,「你叫他牧綠,為什麼只管我叫蕭先生啊?雖然我很喜歡你給我買的格子襯衫,但怎麼看你送他的馬甲外套質量都更好吧。」
「哦,你說這個啊。」
尤霏霏像是恍然大悟一樣,溫溫柔柔地解釋道:「因為他長得好看啊。」
如果一直勸說身邊人不要以貌取人的尤皎皎聽到自己親姐這樣的話,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總之,在蕭戊誕鼻子都已經像是小火車一樣往外噴氣的時候,尤霏霏良心發現一般地說:「好吧,其實也不只是因為外表。」
蕭戊誕眼睛瞬間就一亮,他就知道,尤霏霏到底還是在意他的,說不定那時候就是因為他不會說話才這麼做,只是因為吃醋,想要讓他也在乎自己。
一想到這裡,蕭戊誕瞬間就柔情百結起來,一雙狹長的眼睛都快要暈出來幸福的光暈,嘴角的笑容因為過於激動,已經顯出來一點抽搐的樣子。
蕭戊誕的父母是極為冷漠的一種人,不是家暴,就只是冷漠而已。
在蕭戊誕還是個嬰兒的時候,他們就能把不到三個月的孩子丟在家裡,然後轉身去麻將館玩個三天三夜,要不是因為沒錢了想要回家來取,隔壁聽到孩子哭聲都要跳腳的鄰居怕是要報警了。
嬰兒時期的蕭戊誕大病一場,甚至警察也跟著過來調查情況了,然而這父母保證書還沒有寫下去十天,又干出了把安眠藥當成感冒藥餵給他的事情。
很難說這樣的行為是不是故意的。
因為在老家的婆婆提出想要看孫子的時候,蕭戊誕的父母不得不帶著總喜歡哭啼不休的嬰兒上了車,因為這孩子哭得實在太讓人鬧心,這父母索性也懶得再哄,直接一把安眠藥塞下去,就像是糖豆一樣把人給藥暈過去。
然後,等到要下車的時候再用手指狠狠掐醒,老家的婆婆最喜歡看大胖小子哭,感覺這樣子真是精神,於是蕭戊誕的父母就更是下了死命掐。
拉稀了掐,忘換尿布尿出來了掐,晚上不睡覺一直嚎掐,奶粉喝不夠想再多點掐,餓了塞狗糧餅乾不愛吃也掐。
反正就是匯總成一句話。只要掐不死,就往死里掐,直把蕭戊誕掐得是個苦不堪言,長大一點的他是真的毫不懷疑,要不是因為自己已經落上了戶口,他父母是真的能趁著月黑風高夜,一下把他踹進下水道里隨波逐流、慢慢飄蕩的。
總而言之,嬰兒時期的蕭戊誕是再可憐不過的無辜受害者,能活下來不是靠著父母親人,而是純粹靠著自己福大命大。
要說這父母有多恨他,那倒也是說不上,只是這兩個人是純種的丁克,看到孩子都要避過頭,被親戚勸著抱小孩的時候眉間都能夾死一隻蒼蠅。
奈何,蕭戊誕的奶奶爺爺說什麼也不願意讓他們老蕭家絕了後,因此竟是以死相逼,強迫他的父母生下來一個孩子,聽說還干出過把小兩口關在房間裡不停催生的事情。
只要沒有動靜,那就不許出來,簡直就是活體強制受孕,把這兩夫妻是弄得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真的生下來,原本說著「你們生、我們養」的親戚家人們全都尥蹶子了,徒留兩個不知所措的父母,抱著自己懷裡皺巴巴嚎哭的人類幼崽擠眉頭,簡直能上載成為人生百大悲傷時刻。
直到後來,他們發現自己的親人說什麼他們來贍養的話是真實的放屁時,兩個人是徹底崩潰,光從給蕭戊誕起的名字,都能看出來這兩個人是多麼的不靠譜。
不是要老蕭家的種嗎?
好,那就姓蕭。
什麼時候出生的啊?
哦,原來是戊時出生的啊,那就叫做戊誕吧,連起來就叫做蕭戊誕。
什麼,你說這名字聽起來很不吉利?
呵呵,這有什麼不吉利的,沒有蛋可是好事情啊,起碼不會被痛苦地逼婚了啊。
總而言之,因為這樣的原因,剛開始的尤霏霏確實是比較疼惜他的。
但是現在的尤霏霏只是在他期待的視線里,接著笑說:「還有,牧綠他不僅長得好看,嘴巴甜,而且還會誇我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