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頁
哦,是主人和小女奴的戲碼。
雖然沒有聽清對方到底在嘟囔什麼,不過剛剛不遠處,沙鑫間歇性咆哮出來的幾個關鍵字,就已經足夠讓格桑西把這件事情串聯到一起。
外加剛和小夥伴聊完天,聽完其他人皺著眉吐槽的芥焰妍飛奔而至,擔憂發問。
兩相這麼一合併,沙鑫到底說了什麼,不用想,格桑西就大概可以知道。
不得不說,沙鑫真是對自己十分有自信,或者說,他對劇里劇外的兩個女人都了解的不太透徹。只是以為女性之間天生相斥,甚至會爭風吃醋、相互忌憚,只能拜倒在他沙鑫的沙灘褲下,受他一個人的□□。
聽了別人的話對他沙鑫的人品產生質疑?那是不存在的,網上那麼多黑料,這個傻白甜芥焰妍都一個不信,還能扭曲成都是對家水軍在黑在造謠,反而被虐成程度更深的死忠粉。
幾個小小的工作人員說閒話,這小助理更是不可能相信的。
冰涼的火機在格桑西頎長的手指間靈動地飛舞,格桑西輕笑道:「其實有些話他也沒說錯,五六個猛男不至於,反正他一根針肯定是不行,我實在暈針。」
聽起來大美女真的是好颯。
芥焰妍糾結半晌,小心翼翼道:「但是我依稀記得,格小姐你已經結婚了?」
「是結婚了。」格桑西又夾著一根煙放到唇間,瞥她一眼,眼眉輕彎,「一看小姑娘你就沒有做詳細調查,我是openmarriage,開放式婚姻。」
短促地啊了一聲,芥焰妍睜大眼睛,「就是像《女客》中弗朗索瓦茲和皮埃爾那樣嗎?除去對彼此忠誠,還可以擁有第三個共同情人格扎維埃爾那樣。」
開放式婚姻,就是有別於一夫一妻傳統婚姻制度的另外一種形式,在伴侶之間默認知情下,每個人都可以與伴侶之外的人發生□□上的關係,而並不會視其為出軌。與此同時,他們的精神卻永久對彼此忠誠。
「讀過波伏娃的東西嗎?」似乎有點訝異,格桑西若有所思地看過來,指了指唇邊的菸捲,「介意嗎?」
待到對方搖搖頭後,她嚓地一聲點亮唇際的女士煙,朦朦朧朧的薄荷味還沒吹到鼻尖就已經被風吹散。
望著半籠著暮色的天空,格桑西淡淡地開口:「雖然我並不認可波伏娃的一部分觀點,但是我確實是個存在主義者。開心就在一起,不開心就分開,此時此刻的快樂才最為重要。」
看到漂亮的情人可以環過他的腰親吻整夜,又在第二天黎明時悄無聲息地離去;想登山就半夜背起行囊出發,不必爬到山頂,光是呼吸到籠罩著山林霧靄星光的涼氣就可以盡興而歸;想在曠野唱歌就唱歌,困了就在幕天席地的背景下睡覺,一天可以吃八頓飯長出肥胖紋或者絕食三周瘦成白骨精;不必拘泥於工作孩子亦或是否有人陪伴,買不起飯就下樓端三個月盤子成為打工女皇,再捻著一片剛出爐的蝦片,和萍水相逢的遊客奔向不知名的遠方。
芥焰妍沒有辦法理解這樣的事情,她迷惑道:「現在也許會很開心。然而等到老了的時候,不會很寂寞嗎?」
在自己難過的時候,伴侶也許正和另外的人共享雲雨之歡,自己的心裡話又是否能和這樣同時與他人有親昵行為的愛人講呢?
「或許吧。」格桑西目光放得很遠,深邃的眼瞳映襯著南濱灣歸來的一葉漁船,「但是現在的我為什麼要去為將來的自己負責呢?如果說人生的苦痛與愉悅都是恆定的,那麼我選擇先及時行樂。」
格桑西的長髮在海風下飛揚起來,捲髮後面狹長的眼睛認真地看過來,「晚年的幸福是幸福,現在的快樂難道就不是快樂了嗎?」
咬了咬唇,芥焰妍還是問出了自己心裡的問題:「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還要結婚呢?」
格桑西悠悠吐出一口煙,「你認為婚姻是什麼?」
「因為愛情簽訂契約,彼此扶持,相互依偎?」芥焰妍摸摸手腕,按照心裏面的想法,實話實說道。
格桑西笑起來,「在我看來,是承擔風險。我和他,就是我的丈夫,已經在婚前簽訂了協約,他或許不是世俗意義上忠實完美的伴侶,卻是非常值得信任的合作夥伴。萬一我們一方當中出現什麼財產上的困難,秉承著契約精神,我們也會相互扶持的。既然婚姻的本質是契約,那麼這種開放式的關係,難道這不也算是一種獨屬我們兩個人的契約嗎?」
海鹽的味道夾裹著薄荷味,很清新很舒暢,下一秒就合該有無數海鷗振翅。
然而雖然如此。
咬咬牙,芥焰妍輕輕地說道:「我尊重這樣的選擇,但是依舊沒辦法認可。」
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髮,格桑西掐斷煙,笑著道:「小姑娘,這是好事情。」
離經叛道所需付出的代價格外大,奈何她天生反骨,依舊要一條路走到黑。
又也許,終點處會是天光大亮也不曉得。
曙光照過來的明天是怎麼樣尚未可知,然而她就是不想拘泥於俗世的限制,就是要享受片刻的此時歡愉。
又或許,第二天就是銀河系大爆炸的宇宙末日呢?
將打火機塞回煙盒,格桑西望著眉頭皺成一團的女生唇角輕勾,拍了拍肩上的沙土,「好了,我要去找不會給我做針灸的帥哥了,小姑娘你早點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