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 賭氣
陳明易淡淡點點頭:「從意願上來說,你娘還是不願意我出海,怕我這個小老頭掉海里了,她回頭還想再找個這麼好的小老頭就難了!」
陳明易跟張玉蓉賭氣還沒好呢!
反正都是自家人,他也沒必要在孩子們面前端著。
一個家裡,玉蓉都這麼厲害了,他這個做父親的,慈愛接地氣一些,正好有所彌補。
世美掉轉頭,咧咧嘴角。
世瑞一下子就沒有忍住的笑起來了:「那爹就聽娘的話,別拿命賭氣啊!」
這幾天爹跟娘賭氣,家裡的孩子們都是人精,誰不知道?
世瑞一聽娘不答應當即也附和娘的態度,他從小的信念,聽娘的話,站娘的立場。
「這麼說,爹你固執己見,死不悔改,最後暗度陳倉的讓這件事成了不能推的公事,娘沒辦法阻止了?」
世昊一個詞一個詞的砸在自家爹身上,目的只有一個,他想跟著出海,但背鍋的,還是讓爹來。
他算是順便捎帶上船的,關鍵責任人在爹,不在他這個兒子。
陳明易沒好氣的砸了手邊的一個茶杯蓋子,世昊輕易的接了下來。
爹惱羞成怒了啊!
「世昊明白出海對於大明的意義麼?」既然看出來兒子的態度,張玉蓉也不會真的強逼到底。
雖然擔憂父子兩人的安危,但是,雛鳥長大了,終究會展翅高飛的啊!
好在這幾天裡面,她終於一個人摸索清楚了升級的傳家寶了。
已經晾了好幾天陳明易了,今晚上用實際誠意告訴他,她張玉蓉,生生世世都不會拋下他的。
「娘,意義大了啊!不出海便猶如坐井觀天,海外發展成了什麼樣,我們不知道哪行?
不出海更會造成大明的閉塞,不跟海外溝通交易,哪能互通有無?人家眼裡的好東西,很多在大明是爛大街的貨色,這個時候不得狠狠交易一回?
還有,外面各種大明沒有的糧食作物的種子呢,不弄回來哪行?沒有交易就沒有發展嘛!」
世昊當即侃侃而談,出海的事,他又不是一無所知,他也跟先生研究過的呢!
「可你說的全是利益並無弊端,回去後,將弊端陳述一遍交給我!」
時間有限,世昊態度堅定就不糾結他了,留下課業給他,讓他好好查證一番出海的弊端。
別以為跟在他爹身後就安全無憂。
「趙沖,這一次你不用跟著世昊出海,我需要你跟著我去燕京。
我會在燕京建立皇家軍事學府,專門招收秀才以上文憑的年輕人,今年的府試,你好好將秀才這一關過了,過不了就問責陳世美!」
趙沖跟錢逸夫兩人也已經成了陳家晚輩一樣的存在,一起吃喝住,哪怕錢逸夫如今已經是舉人身份了,但還是沒有單獨開府,就以陳家人自居了。
「是!」趙沖一下子站起來,畢恭畢敬的答應下來。
他也想出海啊,但換成去燕京的皇家軍事學府,那也挺期待的。
「嬸母,我可以去燕京的皇家軍事學府麼?」
錢逸夫在張玉蓉轉向他的時候,他鼓起勇氣開口起來。
他想從軍,想北征,想在戰場上,跟世蓮相遇。
哪怕經過了這些年,他還是沒有忘記最初的相遇。
也許世蓮早已忘記了自己,也許她已經歷經滄桑,但他還是想守著內心最初的那一份美好。
世蓮如今成了金陵醫女,恢復了單身,北征回來就住在皇家醫學院。
他不會輕易去打擾她,更加不會去糾纏她。
他只想從軍,想在戰場上,有一天再跟她不期而遇。
「你若真正想好了,我自然成全你,另外我私底下跟你們說一聲,燕京我準備開三個學府。
其一便是皇家軍事學府,其二便是皇家醫學院分校,其三便是皇家內閣學府!
你們都可以以私底下的形式,儘可能的傳播給身邊同窗同年,不管是蠱惑也好,攛掇也好,傳播的越遠,我對你們的嘉獎越大。
尤其是要攛掇朝中重臣,京都大家族的子嗣入瓮!勛貴家族甚至皇家家族,你們一個都別放過。
招收人數,越多越好,不局限地域身份,我準備為大明培養出來具有開拓眼光的大量年輕人。
當然,還未成事前,我們要低調,可以產生流言蜚語,但朝堂上的那些官員們,卻不能逮住咱們的小辮子。
雖然皇上跟我私底下通氣過,但,我們儘量操作的少讓皇上操心一些為好。
具體如何操作效果最佳,世美帶著他們離開,好好商量一番吧!」
張玉蓉丟下這麼大一個任務,給晚輩們,就算結束了今晚的飯後考校。
張繼賢整個人都有些呆蒙的,似乎有些明白了長公主讓自己跟著她去燕京要做什麼了?
肯定是要他入軍事學府啊!
可為何不能是入內閣學府呢?內閣學府應該是他理解的那樣,不用北征,只是學成後參與科舉考試的學府吧?
世美作為金陵王,帶上舉人的錢逸夫都輕鬆的很。
「我先幫大家捋一捋,母親說的辦三個學府,肯定有先有後,還有條件限制。
醫學院大概招生的對象主要是年輕女生,哪怕年輕婦人都有可能。這種招生人群,基本上是最底層沒有出路的家族最好的選擇。
皇家軍事學府招收學生,最基礎的條件是秀才,母親的意圖很明確,今後的將帥,將都具有文人功名。
如果是這樣,內閣學府呢?內閣學府就能輕鬆了麼?
如果我的推測不錯的話,所有能入內閣學府的人才,必定先經過軍事學府的操練,乃至真正的經歷過戰場,才能真正入內閣學府。
當然,猜測即便出現偏差也不要緊,輿論出來後,總有人加料,總是要出偏差的,將聲勢造出來就行了。」
經過陳世美這個金陵王的一番分析推理,一夥晚輩們都目瞪口呆。
尤其是張繼賢,今天晚上遭受的暴擊太多,他感覺腦子快轉不過來了。
剛剛明明他也在場,長公主說的話他都一字不漏。
但他捫心自問,不可能如身邊陳家人這樣能揣摩長公主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