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6 看輕
張玉蓉淡淡的帶著怒氣,將朱聰直接當成了對手。
不過當成對手之餘,也沒有忘記點醒他,處在他這個時段,最好的應對是什麼?
在蟄伏起來,還是蹦躂的歡快?
作死呢,竟然直接攛掇上世敏的丈夫,自己的女婿,張府的嫡長孫?
哪怕她是看不上張繼賢,但也由不得被外人看輕了。
朱聰不敢言語,只能將頭低到更低,眼淚水也控制不住的開始滴落了。
「你可能不清楚你為何被我選中,這個時候我也不怕直接跟你說明白。
沒錯,我就是將你當成了人質!
如果你皇祖母不臨時改變主意要跟著我一起到燕京來,我一定不會多事的弄個人質在身邊。
但是她由先前北征大勝時的不願意到燕京,到父皇傳出立我為皇太女的時候,忽然間改變主意要跟我一起到燕京,你能猜測到她的目的麼?」
朱聰茫然搖頭,他猜不到皇祖母改變意願的目的。
也不太敢猜!
「她大概是想用她的命來阻止我跟父皇的步伐!父皇對她情深意重,不忍真正苛責。
但輪到我手裡,我跟她不算血緣上的母女,不過是過繼的族譜母女而已。
你覺得我會心慈手軟?
別說母后,別說你,哪怕是我的親兒子,敢阻止我的腳步,我都不會心慈手軟。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不是口號,這是我跟父皇的志向!
這也一定會成為你們這一代人,所有人的共同志向!
只有一代又一代無數人樹立這樣的志向,我們的天下,自然會迎來萬世太平!
在那個萬世太平的時代,只有制度挑選最合適的掌舵人,也有制度淘汰不能勝任的官員,甚至君王。
絕不可能一家天下!
所以,你若還抱著多攛掇幾個世家子弟,將來幫你奪嫡的話,你可以趁早歇了心思!
別到時候不要我出手的,你皇祖父就親自廢了你!
時代滾滾向前,所有人在時代的潮流中,不進則退,甚至被徹底淫滅!」
張玉蓉無情丟下這段話後,不再廢話一句,轉身就走人。
皇家子嗣,都是人精,更是人精培養的,豈能聽不懂自己的意思?
能對他直言,對他劃出底線,已經是自己對他優待了。
不然學著他爹娘似的,干盡陰私手段徹底毀滅了他?
她自問自己不可能做到!
她沒有將朱聰當成是孩子來包容,即便當成了政敵,她也一定會堂堂正正的碾壓他,征服他。
掰的過來他的思想,那就正常培養,如同張繼賢一樣。
掰不過來,她也沒有那個耐心,只能徹底的放棄甚至還會摁死,不給他們半點機會攛掇。
這種身居高位的子嗣們,若是作亂使壞,比起普通人作亂使壞造成的破壞力,大太多了。
她不可能給他們這樣的機會的。
有本事他們這些人,能擁有超越自己的權勢,否則都憑實力說話。
返回到自己船艙的張玉蓉,沉默了一會,這才對著白珊:「去將張府二夫人帶過來吧!」
傅芸被孫薇薇的兩個強壯護衛,一直強逼著跟著張玉蓉的隊伍。
張玉蓉的人早就發現了她們跟著,但張玉蓉一直就讓她們跟隨著。
不開口,也不阻止。
哪怕中途傅芸生病了,她也冷冷的聽著影衛每天的情況匯報。
只要不死,只要她身邊的兩個護衛還真心給她找大夫看病,那就任憑她們在後面的商船上折騰。
她早早認領這個固執己見的曾經二嫂幹什麼?
給她安排更好的船艙,安排人伺候她麼?
她願意不辭千里為孫薇薇奔波,那就給她這麼好好奔波去。
不奔波的九死一生,她在孫薇薇面前豈能擺功勞?
張玉蓉一直拖到臨近燕京才讓自己人帶上傅芸,那是知道沒有她的帶領,傅芸三人根本進不了燕京城門。
當真以為她人不到燕京,燕京的城門就隨便讓人進出麼?
傅芸整個人消瘦的不成樣子,不僅僅是奔波辛苦造成的,也有中途生病造成的。
事件的發展跟她預測的一點不一樣。
她根本沒有機會甩開孫薇薇安排給她的兩個強壯護衛,她也根本沒有機會,讓張玉蓉的人發現自己。
她身邊的兩個護衛,看似賣身契在她手裡攥著,但一路上她看的清清楚楚,她的命,才是在這兩個護衛手裡攥著的。
一路上她後悔了不知道多少次,更是暗暗落淚了不知道多少次,也想過很多次辦法,但沒有一次能成功甩脫這兩個護衛。
這兩個強壯女護衛,連吃喝睡都是輪著來的,必定保證另一個人能看緊了自己。
她算真正看清楚孫薇薇為人了。
真的看清楚了!
可惜沒有早知道,可惜也沒有後悔藥啊!
就在傅芸跟兩個女護衛,在一起商量怎麼蹭的跟別的入城商隊一起混入燕京城的時候,張玉蓉身邊的白珊,出乎意料的帶著幾個真正的高手,敲開了她們商船的船艙。
「二夫人,長公主在等你,走吧!」
白珊淡淡的丟下一句話,不僅僅有人攔住了要跟著傅芸的兩個護衛,也有人在前面為傅芸引路了。
商船,也是跟隨長公主入城的,更是要指望長公主發展掙錢的,豈能不對長公主的吩咐,唯命是從?
傅芸提著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實處。
哪怕承受張玉蓉的怒火,也不再想將自己的自由跟性命交在那兩個護衛手裡了。
張玉蓉站在船頭看到傅芸的時候,沒有給笑臉也沒有傅芸想像的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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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府二爺已經啟程找過來了,帶著孩子們一起找來了。你離開的理由是跟隨漢王妃一起進寺。
但漢王妃在被父皇親自質問之後,已經交代出來,你是因為不放心朱聰,私自一個人,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離開的天隆寺。
所以她無罪無錯,你勉強不算錯吧,但張府兩位長輩,在張府二爺離開京都前,將他這一房分支了。
另外張府二爺身上的官職一擼到底成了白身,張府算他分支已經是寬宥了,按正常走應該要被除族的。
給了分支這樣的寬宥,家產上就相應的苛責一些,張二爺這一房從此只能跟後面那艘船上的人差不多,淪為普通人了。
都說妻賢夫禍少,看來張二爺這是在為他自己的縱容買單了!用他的一生,也用他兒女們的一生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