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2 高度一致
張玉蓉一早就攆走了伺候在皇后身邊的所有宮人。
先給皇后診脈好,這才不徐不疾的輕輕的跟皇后談起來核心話題。
也許父皇跟她談過,也許沒有談過。
但這不妨礙她今天跟皇后好好談一談。
人跟人之間所以會產生各種感情,或喜歡或厭惡或仇恨,都是從自身利益出發造就的。
她的利益一直跟父皇的利益高度一致。
正常來說,帝後兩人的利益也應該高度一致。
但很可惜,母后對父皇的認知嚴重不夠,所以才不能理解父皇的作為。
父皇已經到達了為整個天下的高度,而跟父皇比肩的母后,眼裡只有她的兒孫們。
皇后聽著張玉蓉的這段話,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
遷都?
從京都遷都到燕京?他竟然是這樣想的?
可轉頭她就心痛了!
這麼重要的大事,她作為皇后半點不知情,但眼前的所謂嫡長公主,卻在積極籌建遷都之事了!
「你為什麼要帶上聰兒?」
震驚,心痛過後,皇后忽然間緊緊抓住張玉蓉的手,灼灼的盯著她的眼。
似乎看透了她,又似乎想要聽到自己想聽到的保證。
張玉蓉沒有避讓的對上了這樣侵略性的目光,好一會,張玉蓉才淡淡的笑起來。
「我跟父皇兩人,早已立志,終身奮鬥為天下百姓,而不為朱家江山。
這一次阿易帶著無數人出海,不僅僅要出海掙錢,出海互通有無,也出海給朱家嫡枝安排了退路。
當然我們陳府也一定會安排好退路,所有大家族共通的行為準則,都會在家族花團錦簇時候準備妥當後路。
都準備好了之後,我們就可以甩開膀子大幹一場。
我跟父皇立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不是口號,也不是為了名垂青史故意吹捧我們自己。
儘管我跟父皇兩人的身上,似乎都捆綁了一般人認定的污名,但我們兩人都不以為這是污名。
因為我們會用一生的努力,為後世子孫奮鬥出來足以承襲萬年的太平盛世。
在那個盛世里,國富民強,男女平等,萬邦臣服漢家天下,漢家天下從此再無奪嫡之爭,再無押寶之說。
父皇深知,一國之君的個人修養,太過容易出意外了。
所以一國百姓的禍福生死,絕不能指望一個人的擔當,應該讓天下人共擔。
如何共擔,這個問題還在困擾我跟父皇,必定不能指望任何一個家族或是幾個家族。
必定要制定詳盡周到的制度,讓制度擇優錄取有識之士,讓制度擇取君王,讓制度推進整個天下的前進步伐。
通過幾代人或是十幾代人的努力,我們整個漢家天下,將擁有前所未有的地域版圖,擁有全世界嚮往的繁華強大,更加擁有無數噴湧出來的新技術。
也許那個時候我們的子孫後代,可以飛上天,看看月亮上究竟有沒有嫦娥,也許能夠相隔萬里,隨時隨地的互通消息,也許會有各種想不到的太平盛像!」
皇后跟隨自己之後,皇上的意思很明確,她四周的人,都不會走出自己的勢力範圍了。
他們沒有任何機會傳出去消息,更加沒有任何機會,從外面帶進來什麼東西。
相當於隔絕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
父皇既然給出了這樣的意思,那麼她就沒有必要跟母后遮遮掩掩。
她一般不喜歡來虛的,只要情況許可,她喜歡來陽謀。
就明著告訴你,這是我的原則,這是我的目標,誰也不能阻擋的目標。
皇后再一次的震撼了!
她跟皇上兩人說話的口吻,語氣,神態都太像了!
皇上跟她談過一次他的奮鬥目標,他為的是天下百姓,而不是一家天下。
只不過皇上說的沒有張玉蓉說的這麼詳細而已。
「我問你的是,為何要帶上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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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再次問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勢變了,從之前的銳利不甘變成了現在的試探,甚至還帶著乞求。
乞求她能心軟的讓聰兒返回京都,聰兒多聰明的一個孩子,一定猜到了他成為了人質吧?
她都不能想孩子內心裡會有多痛?
「母后心疼聰兒吧?祖母心疼孫子,人之常情,祖父也會心疼孫子的。
我跟父皇兩人雖然立志遠大,但也不會忘記人倫之情,但也僅僅是不會忘記。
倘若誰拖扯我們的後腿,那就要做好被我們徹底拋棄的準備,無論是誰!
一個人的人倫之情,遠不如一家人的天倫之情,而一家人的人倫之情,又遠不如天下無數人的人倫之情。
先國後家,最後才是個人的利益!
這是我開學府的第一條校訓,這也將會是天下百姓所有人都要自覺遵守的共識,並且會踐行到千萬年之後。
任何將個人利益凌駕於天下人之上的,必除之!」
張玉蓉丟下自己劃下的底線之後,不再哄著固執己見的皇后了。
給她時間好好想想。
她想要的跟父皇想要的,如今漸行漸遠。
她若繼續固執己見,也許她連死,都失去她以為的價值。
真當自己一點猜不到她忽然改變主意跟隨自己的目的?
當初朱標臨死坑自己一回,但結果呢?自己不僅沒有被坑死,還活的更肆意了!
皇后大概也打著臨死前拖拽自己的目的,可惜,她註定失策了。
因為自己剛剛明確告訴她,未來自己不會為君,未來也不會讓一個家族,一直為君。
何人為君,天下人說了算,傳承的制度說了算。
所以,她哪怕被人誤以為死在自己手裡,她都達不到她以為的目標。
更何況操作輿論,她跟父皇已經駕輕就熟了。
皇后一個人呆呆的坐在船艙中的床榻上,腦子裡一片漿糊。
她似乎聽明白了張玉蓉說的這麼多話,又似乎一點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心底無私!
她跟皇上真要做心底無私的聖人麼?
這是真的?還是糊弄自己的?
她聽皇上說這樣話的時候,是極為牴觸,認定他在糊弄自己的。
但今天她聽著張玉蓉說的相似的話,竟然有些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