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惡人
他這一回,完全可以做個強勢上門求娶的惡人。
他現在的身份,從禮來說,已經無礙。
族兄的關係,娶合離的前族人弟妹,從禮上已經沒有挑剔了。
這一回,娘也得好好出力了。
儘管娘現在中毒口不能言,手不能動,但抬出來娘,以孝為由,逼張玉蓉帶回來陳家三個子孫為娘盡孝,這誰能說什麼?
爭取到了玉蓉再次回到陳家,娘這樣的情況,玉蓉也許有辦法。
陳明易回程的時候,再次在來時候的那個水路發達的鎮子遇上了李青,李青明顯清瘦很多。
「這麼巧遇上了李大夫,能不能請李大夫幫我娘看看?」
「真巧,陳大人!」
李青忽然間遇見陳明易眼裡也是一陣驚喜,他這些時間總是追悔,早知道就聽了張玉蓉的暗示,早早離開那裡,也好過於失去至親了。
甚至連跟著自己的錢逸夫,這個鄰居家的書生,也因為禍亂,全家就剩下了他一個人。
他跟錢逸夫兩人如今,算是相依為命了。
李青認真給陳老夫人看診之後,眼神很沉重,像是中風,但又有些不對勁似的。
再得知陳老夫人是被曹衛雋下毒害的之後,李青驚駭不已。
曹衛雋其人,他不僅僅認識,也了解不少啊。
關於她的傳奇,京都里多少夫人羨慕嫉妒啊?
沒想到一場奪嫡之爭,傷的不僅僅是自家,是千家百戶的小老百姓,連陳大人也一樣傷到了啊!
皇家的自相殘殺,他也沒想到最終勝出的會是燕王,勝利的還真快。
他更沒想到,陳大人早早跟從了燕王,今後怕又是要成為重臣了。
「暫時看著應該不影響性命,暫時湯藥調理著,等著她的解藥看看吧!」
李青也束手無策,沒有把握,只能保守著,不讓老夫人的身體惡化就不錯了。
「嗯,別山縣的老大夫們也這麼說,路上帶著一些藥,你看看?」
陳明易打開藥包,這藥不算是別山縣老大夫開的,而是他從現代中醫大夫那邊開的方子,在從這古代醫館拿的藥。
李青點點頭,看看也無礙。
雖然一般情況下,自己不會品論別的同行開的藥,但是陳老夫人這個病情複雜,他也有想學的心思。
不恥下問吧!
「應該不差吧,補氣補血,舒經絡的都有,這麼一路喝過來沒更嚴重的話,建議陳大人不如就這麼先喝著,等到了京都,再看看?」
李青對病沒有把握,但判斷藥性是沒有問題的。
「李大夫,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能不能請你跟著我一起返回京都,這一路上我終究還是很擔心母親的病。」
哪怕遠遠跟著他的譚婉車隊裡有大夫餘音,陳明易也不願意用這個人。
更加不願意再跟譚婉這一行人有半點糾纏不清。
允許他們跟在後面,有個安全的保障,就算給了面子了。
所以看到李青的時候,他就真誠邀請起來。
因為看上去李青在此地的狀態,並不好。
「能否讓我考慮一下?」
李青其實也想回到京都看看,終究那裡也還有族人血親,儘管曾經有過齷蹉,但也還有幫助過自己的親人。
而這裡,他,成了孤家寡人了。
若非鄰居家的書生錢逸夫跟自己相互幫扶,他也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
陳明易當然說可以,並且還在這個鎮子的一家已經勉強開張的客棧落腳下來,今天早些落腳。
一邊等李青答覆,一邊讓母親也休息休息。
然而就在陳明易等待李青答覆的過程中,安排的三個盯著曹衛雋採藥解毒的護衛黑著臉追過來了。
陳明易一看就知道,曹衛雋出變故了。
待來的三個護衛匯報,陳明易才知道曹衛雋在逃跑過程中撞死了自己,撞一棵樹上後再倒地,正好倒地的位置上,正對著頭的是一石塊。
三人將其屍體背下山送到了曹家,結果曹家沒人敢要,直說曹家族譜早已沒有此人了。
最後他們三個將曹衛雋,埋在了曹衛雋父母的墓旁,沒有敢立碑。
曹衛雋的死,別山縣的人都知道了。
曹衛雋的生平各種事,別山縣的人都清楚,也都搖頭這樣的人,活該有這樣的下場。
這是典型的作死了自己。
一手好牌打得稀爛,明明是貴夫人的命,卻被她自己折騰的面目全非。
最可惡的是,曹衛雋差點刺殺死陳明易,最後臨死都加害的陳老夫人,癱瘓在床。
陳明東也知道,只是在沒人的時候,一個人默默的站立在無碑的墓旁。
他不知道應該拿什麼心情對待墓中之人。
曾經多感恩她,對待她甚至比對待自己的親娘還尊重還聽話。
但終究走到了這個結局。
怪誰?恨誰?
一時間,曹衛雋的死,讓陳明東整個人沉默起來,不再像從前那樣,天真簡單什麼都想的理所當然了。
曹衛雋的死,若說有責任,她自己的責任最大。
但他跟母親兩人其實就是幫凶,給了她折騰死自己的最後機會。當初大哥狠心不允許她入陳家,其實反而對她最好。
可惜,他當時看不透,母親當時更想不到,這是引狼入室。
曹衛雋對陳家的恨,已經是根深蒂固。
而曹家對陳家的所謂恩德,其實陳家已經還了,足額的還了。
怪誰呢?
怪曹衛雋的爹娘吧?
更是一對自以為是的人,總想將所有人把控在手掌心,最終還是自以為是的害死了他們自己。
陳明東忽然間反省了自己,自己被大哥徹底的拋棄,是不是也是在作死?
他之所以被大哥怨棄,根源矛盾,其一是張玉蓉,其二便是曹衛雋。
在曹衛雋的事上,自己顯然錯了,可惜悔之晚矣。
在張玉蓉事情上,他,也許也錯了吧,畢竟是他先辜負了張玉蓉的。
但感情的事,他自己的心最明白,他沒辦法對張玉蓉產生對冰倩那樣的感情。
而且張玉蓉在對待自己的時候,一樣的毫不留情。
從合離時候說的形同陌路,到如今的仇人,如今想來,她的樣子,似乎離自己很遠很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