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頁
目光撞了個正著。
江醒立馬別過臉去,很不自然地嗯了聲,他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大喘了一口氣。
然後……
沒有然後了。
半天后,江醒把頭轉回來,也不知道是急還是氣,耳朵有點紅:「你怎麼不問是誰?」
洪端端一副「跟我沒關係」的表情:「我為什麼要問?」
「……」
有種吞了槍子的感覺。
江醒把手機聲音調大。
洪端端說:「太大聲了。」
他繼續調。
「江醒。」
洪端端去扯耳機。
他按住她的手,說了一句話,然後送手,扯掉耳機走了。
「餵。」洪端端掏了掏耳朵,「你剛剛說了什麼?」
說喜歡你。
江醒回頭:「蠢貨。」
洪端端:「……」
好氣!
九點四十,紅山墓地。
徐放早上七點就起來了,困得他雙眼冒淚花,他打著哈欠:「爸,這誰的墓地啊?」
徐仲清在燒紙:「不知道。」
因為要開墓地,徐放難得穿得正兒八經乖乖巧巧:「咱們年年來燒紙,誰的墓地都不知道,說得過去嗎?」
徐仲清點了一把香:「你奶奶說,是她虧欠過的人。」
第272章 綁上蝴蝶結把自己送給杳杳(一更
徐仲清點了一把香:「你奶奶說,是她虧欠過的人。」
徐放擦了一把困出來的眼淚:「那怎麼就我們來?大伯一家從來沒來過。」
老太太也沒說過啊。
徐仲清就猜測了:「一定是因為我靠譜,你奶奶就只信任我。」
張歸寧無情地揭穿:「是看你傻吧。」
往年老太太都會來,徐放也不敢亂問,今年就他們一家,他就問了:「墓碑上怎麼也不刻字,男的還是女的?」
立的是無字碑,上面沒有任何信息,每年來祭拜的時候,老太太都一言不發。
徐仲清頭腦簡單,也沒有好奇心,給兒子女兒一人三炷香:「別管他男女,作揖就是了。。」
徐放作完揖,開始天馬行空了:「會不會是烈士之類的?」他的想像力是從張歸寧那裡繼承來的,「我看電視上那些臥底啊,緝毒警啊,犧牲後都不刻字,怕壞人會去報復家屬。」
張歸寧頗為認同地點頭:「嗯,有可能。」她扭頭對兒子說,「快,給烈士磕幾個頭。」
徐放:「……」
九點五十左右下的山。
走到半山腰,張歸寧隱約聽見聲音:「老公,你有沒有聽見哭聲?」
徐仲清腳步放慢,豎起耳朵來聽:「聽見了。」
是有哭聲。
張歸寧抱緊自己:「有沒有覺得有點陰森?」
徐仲清抱緊老婆:「有。」
張歸寧抬頭看了看天:「剛剛還有太陽,怎麼說陰就陰了。」
她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但很怕鬼。
徐仲清拍了拍她的手,安撫:「老婆別怕,我會保護你。」他回頭吩咐,「贏贏,前面開路,紅紅,後面墊底。」
紅紅和贏贏:「……」
工具人徐贏贏到前面去開路,工具人徐放到後面去墊底。
越往下走,哭聲越清晰。
張歸寧疑神疑鬼,東張西望:「誰在哭啊?」
走在最前面的徐贏贏下巴一抬:「喏,下面。」
哦,是人在哭啊。
紅山墓地的墓是一排一個高度,遠遠看過去像梯田。
祁栽陽妻子的墓在過道左邊的最裡面,他坐在地上,在墳前。
「苓儀,你怎麼也不來我夢裡。」他端著酒,澆在地上,「是不是還在怪我?」
一把年紀的大男人哭得眼眶紅腫。
「你帶女兒來看看我。」他伸手,撫摸著冰涼的墓碑,「再不來,我都要老了,到時你就認不出我了。」
墓碑上有照片,照片裡的女子笑容溫柔。
徐放認出來了。
「是祁栽陽導演。」
張歸寧探頭探腦地看:「我想起來了,咱們去年好像也遇到了他。
徐仲清猜想:「那應該是他太太的墓。」
祁栽陽太太的事,張歸寧也聽富太太們說過:「不是說屍體沒找到嗎?」
「可能是衣冠冢吧。」
張歸寧看了眼趴在墓碑上的祁栽陽:「也怪可憐的。」
一家人沒駐留,往山下走,有對年輕的夫妻走在他們前面,剛祭拜完,對生死頗有感慨。
妻子問丈夫:「老公,你愛我嗎?」
丈夫毫不猶豫:「當然了。」
妻子又問丈夫:「是愛你自己多,還是愛我多?」
「愛你多。」
「那如果我先走了,你怎麼辦?」
丈夫想了想:「我會好好活著。」
「你不是更愛我嗎?」
「是啊,那也要好好活著。」
妻子沒再說什麼,挽住了丈夫的手,夫妻倆一同下了山。
烏雲散開,太陽又出來。
張歸寧耳力好,把前面那對夫妻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她感觸頗多,轉頭問徐仲清:「老公,你愛我不?」
徐仲清撓頭:「老婆,我又犯什麼錯了嗎?」
本來還想甜蜜一把的張歸寧:「……」
中年夫妻的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