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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如果你見過她,一定不會這麼想,她給人的感覺就是……」不知道怎麼形容,jenny打了個比方,「甭管她拿誰開刀,肯定是被捅的那個人罪不可赦。」
lda說她太誇張。
jenny滔滔不絕,把新老闆誇得上天有地上無。
林正嬌回來了,掃了一眼正聊得火熱的幾個姑娘:「工作不飽和?還有時間在這聊天。」
姑娘們頓時鴉雀無聲。
十八樓是徐檀靈的工作室。
麥婷敲了門進去:「你姐姐要終止你跟徐氏的合作。」
徐檀靈剪了頭髮,她的長相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新髮型很不適合她,長度太短,完全暴露五官的短板。
她戴了一頂帽子:「她說終止就終止?」
麥婷把門關上:「她是大股東,沒人敢反對她。」
「我爸呢?」
麥婷搖頭:「現在徐氏是你姐姐做主,你爸說的話已經不管用了。還有,總經辦剛剛聯繫我了,讓我們儘快搬出十八樓。」
徐檀靈什麼也沒說,起身去洗手間,撥了溫照芳的電話。
「媽。」
她一開口就是哭腔。
溫照芳問:「怎麼了?」
她抽抽搭搭的,好不委屈:「姐姐把我的代言截了,還要把我趕出徐氏大樓。」
溫照芳一點也不意外,料到了徐檀兮會秋後算帳:「時遇那件事惹到她了,她這是在幫她小舅舅出氣。」
「先是爸,現在輪到我了,下一個……」徐檀靈突然語氣緊張,「媽,你千萬要小心,我怕姐姐會對你不利。」
溫照芳沒有接腔。
徐檀靈「善解人意」地安慰她:「不過也不用太擔心,您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是公司職員,不用怕她,她抓不到把柄,不能怎麼樣。」
如果徐檀兮有她的把柄……
溫照芳沉默了很久,轉移了話題:「工作室我再幫你找地方,你別再去惹她了。」
「我知道了。」
溫照芳掛了電話。
徐檀靈抬頭看著鏡子,眼裡還含著淚,她咧開嘴角,笑了。
那頭,溫女士掛完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幫我辦件事。」
七月半的鬼,是人的心。
虹橋醫院。
溫時遇還沒有出院。
老爺子的電話打過來,冷冰冰的語氣:「什麼時候出院?」
溫時遇回:「明天。」
「金家的千金回國了,你挑個時間跟她見一面。」
不是商量,是通知。
溫時遇披著衣裳坐在病床上,旁邊的桌子上放了一本書,是梵文。
「不用見了,沒有必要。」
溫鴻怒斥:「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成家了,若不是你一直單著,你姐姐也不會把主意打到你頭上。」
他語氣謙和,態度堅定:「父親,您答應過我,不會插手我的婚姻。」
溫鴻在電話那頭譏諷他:「我不插手,你是不是打算耗一輩子?」
他不作聲。
溫鴻當他默認,氣極,罵道:「時遇,做人要有廉恥心,別忘了你的身份。」
說完掛了。
窗戶開著,風颳進來,桌子上的書被卷著翻過一頁。
佛都勸他放下。
怎麼放下?他從來沒有拿起來過,怎麼放下?
溫時遇把手機放下,拿起書,撕下一頁,扔進了垃圾桶里,他彎著腰去拉柜子最下面。
裡面放了煙。
他很少抽菸,也沒有癮,他對什麼都不容易上癮,除了種花和唱戲。
有人敲門。
他把煙放回去,關上抽屜:「請進。」
是周青瓷,來探病。
「怎麼了?」她手裡捧了一束鈴蘭,「臉色這麼難看?」
君子蘭不好買,這束鈴蘭也是她跑了很遠才尋到的。
溫時遇把書合上,壓在枕頭底下:「無礙。」
周青瓷不是很愛笑,是典型的模特臉,有種厭世的高級冷艷感,她個子很高,有一米七五。
她將花插到花瓶里:「你不是讓寶力去找陳千程老師的作品嗎,找到了嗎?」
「沒有。」溫時遇右手放在身側,手背上扎著針,膚色很白,手骨長而細。
他的手很漂亮。
周青瓷有幸見過他唱青衣,見過他的承露、舒瓣、醉紅、隕霜,那是一雙在戲台上能捻出花來的手。
她從包里拿出來一張看上去有些年頭的碟片:「喏,陳老師親自刻錄的。」
陳千程老師是唱青衣的名角,已逝世多年,他的作品已經很難尋了。
溫時遇把碟片小心收好:「你是哪裡尋來的?」
周青瓷拉了椅子坐下,鉛筆褲包裹著的一雙腿又長又直,伸直了能踢到病床的床腳:「我上周在晚宴上遇到了陳老師的千金,就厚著臉皮問她討要了一張。」
溫時遇客客氣氣地道了一句:「勞你費心了。」
周青瓷笑了笑,眉眼間的冷艷感少了幾分:「別說話這麼老古董行嗎?」
溫時遇不言,拿起手機,點了幾下屏幕。
叮。
周青瓷打開微信看了一下:「你給我轉錢幹嘛?」
他眉眼清俊,沒染上半點塵世的浮躁,他說:「無功不受祿。」
周青瓷點了收款:「隨您老咯。」她手機響了,起身,「我接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