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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陳茂軒最想不明白的就是,黎靖修,他是有那個能力的。
那遇見過的那些合作夥伴,誰提到游淩山莊的神秘莊主不都暑期個大拇指嗎?他到底有沒有經商的天賦,看這幾年黎家取得的成就就知道了。
但這也正是陳茂軒最不明白的地方。
他有才華,有手段,他明明可以懲治那些貪心不足的人,那畢竟是黎家的錢。可他沒有,明明可以像昨天那樣,兩三句話就讓他們漏了陷,也讓他們知道,其實他們私底下的小動作瞞不過他,但是他卻從沒真的制止過。
陳茂軒一直抱著僥倖以及害怕又興奮的過了這許多年,直到再次來到游淩山莊,直到知道黎平的眼珠子已經餵了烏鴉,知道黎平早已有他的把柄了。
他才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黎平會不會是黎靖修的人,其實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做給他看的,或者游淩山莊一直有鬧鬼的傳聞,這都是有人刻意而為之的?
而黎平,是否就是貪心的懲罰?
據說,下個月還會有兩個人來山莊見黎靖修,會不會也被這樣修理?
那這次黎平過後,會不會就是他?
陳茂軒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疑神疑鬼的,甚至大白天除了一身的冷汗。
「哥!你怎麼了?」陳晴馨的聲音突然出現,差點把陳茂軒給嚇飛了魂。
轉頭看見來人是自己的親妹妹,這才大鬆了一口氣。
陳晴馨看她個臉色不太好,有點疑惑:「你昨晚沒睡好?」
看著陳晴馨,又看了看被門隔起來的屋子,陳茂軒更加堅定了要讓陳晴馨嫁給黎靖修的想法。
說不定到時候黎靖修追究起來,可以看在自己妻子的份上,放他們一馬!
陳茂軒拉著陳晴馨就要走,想要再好好叮囑她一番,卻不想這時,一個人走進了院子。
現在山莊中的人差不多全部都來了宋宴師徒的院子——畢竟病人在這裡,昨晚發上了那樣的事情,他們當然是關注的重點。老夫人來後走不久,莊主就來了,而莊主還沒離開,莊主夫人就來了。
只是看見今日的白玥瀟,不管是院中正在忙碌的下人,還是陳家兄妹,全部都愣了一下。
今日的白玥瀟心情很好。
以往只是簡單而略微松垮的梳起來的黑髮雖然依舊造型簡單,但卻看得出來是用了心的,而那黑髮上的紅寶石髮飾在黑色與陽光的映襯下愈發奪目。她的耳朵上脖子上戴著與髮飾同樣的墜子,樣式簡單不浮誇,但那流動的鮮血卻彰顯著這套寶物不菲的價值。而比寶石還要耀眼的,是白玥瀟那張略微上了胭脂的臉。雪膚紅唇黑眸,一笑起來便能勾去了所有人的魂。
前兩天的紅色衣衫被換了去,一襲名貴的白綢繡著繁複的銀色底紋,袖口和領子被金紅色的絲線勾勒出了一條鳳凰滾邊,為這大氣的白平添了幾分媚意。
絕色女子笑意盈盈的朝兩兄妹的方向走來,直至開口,才將人拉回了神:「請問,我相公在這裡嗎?」
「啊……在、在的……莊主就在裡面……」被問話的青竹撓了撓頭,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他記得這套寶石首飾是當年一個虞陽國的權貴送給主子的,據說是虞陽皇室的工匠為皇后打造的,但後來虞陽前任國君於五年前戰死於鳳華城,虞陽皇宮內亂,這套首飾就被人帶了出來,輾轉到了主子手裡。
要知道,這套價值連城的寶貝臉黎老夫人都沒能討了去,現在……卻被主子送給夫人了麼?
「表弟,你們不進去看看麼。」白玥瀟心情越好,笑得就愈發的甜,除了熟悉她的人,沒人能知道她在冒什麼樣的壞水。
「我……我們……剛才已經進去過了……」盯著那雙有些狡黠的水眸,陳茂軒一時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表妹也進去過了麼?」白玥瀟點點頭表示了解,卻又突然轉頭看向陳晴馨。
陳晴馨自大白玥瀟進來院子,她的目光就沒從那套奪目的首飾上撕下來過,這會兒聽白玥瀟突然問她話,她才清醒。
陳晴馨低下頭,攥緊了自己的衣袖,也沒聽清白玥瀟說了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白玥瀟迫切想見到黎靖修,見此也不多做停留,草草打了招呼,就要進去。
只不巧的是,她剛想拉開門,門就從裡面被人給推開了,一個丫鬟正端著碗出來。
「啊!」丫鬟好死不死的被白玥瀟給嚇到了,手裡一松,東西就掉了下去。索性白玥瀟反應快,又快又穩的接住了差點碎在地上的托盤與瓷碗。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這藥碗裡面還有滾燙的藥汁,雖然沒有撒到衣服上,卻是燙了手。
「夫人!」丫鬟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見白玥瀟白皙的手被燙紅了一大片,丫鬟嚇壞了,沒忍住失聲叫了起來。
這門口的動靜將房子裡面的人給驚動了,黎靖修走出黎平休息的房間,看向外廳站著的人。
「沒事,你快下去換衣服吧,」被燙了,白玥瀟也不見驚慌,只把東西交到了丫鬟的手裡,然後安慰她快下去。
丫鬟看了一眼善良的莊主夫人,又看了一眼莊主,趕緊拿著東西離開了。
丫鬟一走,白玥瀟的臉就拉了下來,她撇著嘴,朝黎靖修伸出了手,一臉難以忍受的模樣,眼尾都紅了:「相公,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