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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靖修身子弱,經不得長久奔波,所以他們要在客棧休息一下,一進了自己的休息的房間,陳晴馨就再也憋不住了,慌忙留下了貼身的丫鬟,跑去了陳茂軒的房間,打發走了門外的小廝。
「不可能……」陳茂軒比陳晴馨冷靜多了,可即便是這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也有點打鼓。
下定主意後,陳茂軒便絲毫不會手軟。
那小丫鬟臉已經毀了,她是絕對沒法繼續伺候人了,又被抓住了背叛陳茂軒的鐵證,她唯恐江南家中的人受到牽連,醒來就不聽的哭。
而此時,黎平也醒了過來,因為接受不了已經瞎掉的事情,在房中發著瘋。
宋宴見兩人已無性命危險,嫌這些人實在吵鬧,就要把人打發回自己的院子。
剛剛收拾好東西離開宋宴的院子,陳茂軒就叫著自己安排好的人,接走了兩人。黎平已經瞎了,認不得是誰來把他給帶走了,又正好趕上了一場暴風雨,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
陳茂軒的計劃是這樣的,關於兩人受傷的事情一直沒有個說法,大家幾乎全部都相信是因為後山有鬼。那麼就乾脆直接把這件事推到鬼的身上好了,反正,他們兩個已經被害死一次了,不是麼?
可知道歸知道,但是等到第二天暴風雨過去,那兩個屍體真的不見了,又是另一回事。
昨天黎平要回自己院子只能給養病的消息被陳茂軒給接了胡,唯一一個伺候的身邊的忠僕一早就被下了藥,知道他們出發前都沒醒,所以他們離開之前,莊裡的人都沒發現黎平和那小丫鬟失蹤的消息。
陳茂軒因為心虛,所以一大早就親自去看了一眼,發現那屍體真的不見了之後,直到上了馬車,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說不定山莊的人現在已經發現了他們了……如果真的活著,那……」
「閉嘴,他們不可能活著!」陳茂軒打斷了陳晴馨的話,有些不耐煩了起來,陳晴馨越說,他就越是心煩意亂,「發現又能怎樣?誰知道是咱們做的,那山莊本就鬧鬼,以前不也經常死人麼。」
陳晴馨抿了抿嘴,不敢再說話了。
*
不同於陳家兄妹的壓抑,白玥瀟笑得像只狐狸,得意的尾巴幾乎都要翹到天上去了,以至於黎靖修一直冷著一張臉,她也絲毫不在意。
不但不在意,還萬分狗腿的端茶倒水,要不是被黎靖修給推開,她還得給人捏捏背。
「下去跟他們吃飯吧。」
白玥瀟眨眨眼:「你趕我?」
黎靖修:「……」
白玥瀟坐在他旁邊:「你不吃了麼?」
「讓青竹給我端碗面上來就行了。」說著,黎靖修就又咳嗽了起來。
白玥瀟見狀,趕緊去包裹里找隨身帶著的藥,黎靖修似乎猜到了她在找什麼,靠在床邊,說道:「不用找了,已經被青竹拿走了。」
於是白玥瀟轉身就走:「那我現在就去找老闆要碗面。」
黎靖修平時就吃的比他們都要清淡,現在在路上折騰了一半天,肯定沒有胃口,但是他身體不好,白玥瀟可不想看見她這美人相公半路被餓暈過去。
等到白玥瀟帶著店小二上來的時候,青竹已經在屋子裡了。
店小二端這個木質托盤,托盤中有一碗清湯麵,上面放了幾塊切片牛肉和顏色漂亮的嫩蔥花,這面的味道又濃又鮮,聞著就讓人口齒生津,根本不像是尋常酒樓的廚子會有的水平。
一旁的青竹已經開始流口水了。
剛在在看書的黎靖修,也朝兩個人看了過來。
店小二笑著將東西放下,就退出了房間,黎靖修站起來,走向桌子:「這是誰做的?」
白玥瀟笑意盈盈:「我呀!」恰好後廚房有吊好了的雞湯,白玥瀟要了一份,然後加了幾種作料又熬了一下,煮了這麼一碗麵。
黎靖修淡漠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了訝異,但那驚訝轉瞬即逝,就像從沒出現過一樣。
白玥瀟卻是看見了,她不滿的哼哼:「怎麼,我廚藝很好的。」
黎靖修拿起筷子嘗了一口,「嗯」了一聲,顯然也是喜歡的。
白玥瀟挑眉:「你不是沒有味覺麼?」
「誰說的?」
「……」
青竹一直就站在旁邊,他也是剛把要給端上來,這才有想起來主子可能不會下去與大家吃飯,剛要再去一趟廚房,白玥瀟就來了。
他也沒想到這漂亮的夫人還會做東西,默默的咽下了一口口水,苦笑著開口道:「肯定是司千少爺說的,前年宋神醫給開的方子有味藥很苦,尋常人受不了,但是主子面不改色的就咽了下去。司少爺覺得新奇,主子也沒解釋,其實只是習慣了,宋大夫來之前,主子為了治病就吃過不少苦藥了,習慣了就都不算什麼了。」
白玥瀟眨眨眼,看了眼自己的美人相公:「那宋大夫肯定知道啊,他沒告訴司千麼。」
青竹嘿嘿的笑了聲,說:「宋神醫說這得讓司少爺自己看出來,要是這都發現不了,就是學藝不精,要挨罰的。」
白玥瀟:「……」
有青竹在這伺候著,白玥瀟就擺擺手,自己下了樓,司千和宋宴似乎是在等她,菜已上桌,但是誰也沒動筷子。
白玥瀟不客氣的坐下來,夾了一塊魚肉,塞進了自己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