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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漢長了一張標準的壞人臉,凶神惡煞的臉上還有一道刀疤,見這文弱的男人對他開口發問,哼笑一聲,說道:「不必問我們是什麼人,你們老實點,別惹事,等著那邊的人把你們贖回來就行了。」
這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來的黎靖修突然開口道:「什麼人會來贖我們?」
那大漢順著聲音看過去,對上一雙清冷幽深的眼,沒有來的後脊有些涼,回過神來,他瞪了黎靖修一眼,也沒回答他的問題,又走了出去。
「怎麼會這樣……」陳晴馨被打怕了,剛才那大漢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一直都不敢出聲,這會兒人走了,恐懼再次襲上心頭,倒在陳茂軒的懷中,眼淚就掉了下來。
「哥哥……你想想辦法,我不想死……到底是誰要害我們……嗚嗚嗚……」
陳茂軒不耐煩的看了一眼懷中的妹妹,皺眉看向黎靖修:「莊主可想起什麼仇家了?」
話中的意思相當明顯,他懷疑是黎靖修與外面的人結了仇,害他們也受了牽連。
黎靖修看了眼陳茂軒,淡淡道:「沒有。」
但是聽著黎靖修這風輕雲淡的兩個字,陳晴馨卻坐不住了。
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從小就沒吃過這樣的苦,凡事只考慮自己就行了。
她想過的最複雜的問題就是如何既嫁給自己的如意郎君,又過上體面的生活,而現在遇到的事情完全脫離了她原本的軌跡。性命攸關之時,心中那因為虛榮或者種種別的原因生出的一些旖旎的心思也沒了。改變主意想要嫁給這位表哥,也並不是因為她有多愛他。
說到底,她心裡對黎靖修的病還是有疙瘩,見他這樣推脫,聽見自己一直以來都信任的哥哥說出這樣的話,而黎靖修又推得一乾二淨。心中那一直以來的恐懼與委屈全部因性命危機爆發了出來,不管不顧的失聲尖叫了起來:「沒有?你說沒有就沒有?你生意做的那樣大,怎麼會一個仇家都沒有!平時那副病懨懨的樣子從不出門,好不容易被人逮到了機會,怎麼可能不是你……呃……呃……」
刺耳的女聲戛然而止,陳晴馨不可思議的瞪大了雙眼,拼命張著嘴,但是卻像是別人給掐住了脖子一樣,面容青紫,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了。
陳茂軒剛要出聲訓斥自己口無遮攔的妹妹,卻見她突然變成了這樣,大驚失色,也顧不上教訓人了,馬上開始焦急的詢問她的情況。
白玥瀟靠在牆上,見黎靖修突然警惕的打量四周,不安又不解:「相公?」
黎靖修沒說話,但是怎麼看也沒看出這破到漏風的地方哪裡還能再藏一個封喉的高手。與此同時,他也有些奇怪,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早已錯過了吃藥的時間,又灌了半天的涼風,卻一點不適都沒有。
他看了一眼臉上沾了些黑的白玥瀟,低對她道:「轉過去,把手伸出來。」
白玥瀟眨了眨眼,還不等她轉過去,大門「砰」的一聲,就又被踹開了,外面的冷風呼啦啦的吹進來,讓草屋中的人全都打了個冷戰。
「噗通——」
兩個衣著華貴卻狼狽不堪的女人被仍在地上。
「再敢跑,就打斷你們的腿!」這次進來的,是個瘦子,五官平平,但是眼中的精光卻讓人看了生不起任何好感。
「你們把她怎麼了!!」
見有人來,陳茂軒憤怒又焦急,看著瘦子,恨不得將他的人給吞吃入腹,此時的陳晴馨,臉色青紫,像灘爛泥一樣倒在地上,使勁的張著嘴,依舊說不出半個字。
因為房中光線不好,現在又不是白天,那提著一個燈籠的瘦子並沒看清陳晴馨到底怎麼了,他連眼神都沒賞給那對兄妹一個,將人扔進來就離開了。
就在這時,陳晴馨的症狀卻開始慢慢有所緩解了。
雖然還是說不出話,但是臉色卻沒有那麼難看了。
別扔在地上的兩個女人其中一人額頭上破了個血窟窿,血跡已經乾涸,但不是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別的什麼,緊閉著雙眼,已經暈了過去。而另一個人,見那人已經走了,便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開始搖晃另一人。
黎靖修對多出來的兩個人絲毫不感興趣,似乎是剛才吹了冷風,他靠在牆上,又是好一陣咳嗽,然後,他又重新轉過了頭,白玥瀟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挪動著自己的身體,側了過來。
然後,黎靖修就從背後伸出了自己的手,黑夜中,月光下,他的手中握著一個已經生了黑鏽的鐵片,不知是什麼時候,從哪裡撿來的,蒼白的手因為剛才劃繩子的動作被割破了兩個血口子,白、紅、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是黎靖修就像是沒發現自己手上不小的口子一樣,面容沉靜的給白玥瀟割著繩子。
很快,那醒來的女人和陳茂軒都發現了兩人的動作。
那女人不認識這些人,所以心裡還留著警惕,並沒有出聲,但是陳茂軒卻焦急出了聲,唯恐黎靖修兩人將他給落下。
「莊主……還有我……」
白玥瀟的手得了自由,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解自己腿上的繩子,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方法,那打了死結的繩子輕輕鬆鬆的就被解開了。
然後,她又撕下了自己衣服上乾淨的布,在黎靖修帶著口子的手上纏了一圈。
黎靖修也沒有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