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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席榮,哪還有半點風流草包的模樣,那雙眼中閃動著某種光,他這才將魏安給徹底放到了一遍,然後站起身撣了撣自己身上的灰:「動手吧。」
此時那虞陽國的皇帝應該已經死了吧?
那傢伙大概死都想不到,自己是死在了什麼人的手上。一想到這,席榮就感到了無邊的快意。
聽見席榮的話,黃時這才拿出了那兩顆真正的黑色玉石,與魏安先前的做法一樣,放血,結印。
那已經快要消失的紅又重新出現,黑色玉石開始被抽取能量,整片山林中,慢慢熄滅的光又重新亮了起來,山林的西邊,第二個陣結存在的地方,開始慢慢被瓦解。
隨著陣結力量的消失,那守護獸也開始變弱。
但即便是變弱,邊羽堂也已經全然沒了反抗的力量。
此時的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依舊沒想明白問題出在了哪裡。
與此同時,剛才,他察覺到微小震動的那個方向,震動愈發強烈。
也不知是那不知名的東西越來越近了,還是因為此時的他躺在地上,所以感受得格外清晰。
此時的席榮,臉上的表情與邊羽堂如出一轍,他也高高躍起,與剛才的邊羽堂一眼,站在最高的枝頭,看著那遠處慢慢消失的光。
第二個陣結消失,第二顆黑色玉石化作一團霧氣消散,那股紅色慢慢流入最後一個亮著的地方,席榮死死的瞪著那個方向,眼都不敢眨一下,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
在他心中,仿佛過了一百年那麼長,那最後的光芒才慢慢消失下去,與此同時,那三個方向似乎正在發生著什麼。
席榮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那微小的變化,但是慢慢的,那動靜卻容不得他不放在眼中了。
「咚……」
「咚……」
「咚……」
整齊的腳步,微微晃動的地面,亂作一團的黑夜中,慘白的月光之下,冷光一閃,陰森的金屬光澤划過,那整齊的傀儡軍終於暴露在了席榮的視野之中。
那一瞬間,席榮的腦子徹底凝滯,忘記了做出任何反應。
然後,震動慢慢變大,不但是因為那森嚴整齊的鋼鐵傀儡軍原來越近,還因為,在相反的方向,又一支一模一樣的軍隊,從森林中出發,朝著相反的方向前進著。他們的後面,有一具已經被碾做肉泥的屍體,那一灘血紅模糊的樣子早已叫人分辨不清是人是妖,只是那隨著肉/5體一起粉碎的國君玉佩,昭示著他的身份。
自此,虞陽國君的死,成了個未解之謎。
誰也不會想到,那崛起於混亂中,尊貴又睿智的男人,會這樣悽慘又默默無聞的死去。
傀儡軍踏過那灘肉泥,朝森林外圍走去,只不過,卻不是走向山莊,而是走向相反的方向。
此時,潛伏在山莊外面的軍隊與數不清的暗線還不知道,一場屠殺,正在朝他們逼近……
「那是什麼東西……」回神之後,席榮的腿有些發軟,但是顯然,沒人能聽見他的話。因為不知什麼時候,黃時也虛弱的躺在了地上,那已經快要成功的破陣儀式,已經全盤崩壞。
一切都亂了,這一切都與計劃中的不一樣。
席榮終於徹底回神,抖著手伸向自己的口袋。
「砰!」紅色信號彈射向天空,但是他卻得不到任何回應了。
那一早被霍城安排在山莊外的密林中等待著接應的軍隊,本該在信號彈亮起的那一瞬間衝進定好的方向,前去接應為他們皇帝辦事的大人。但是,此時的他們已經變成了遍地的殘屍,再也無法做出任何反應了。
「這是什麼東西!!」
虞陽國君邊羽堂,不,他的真實名字,應該是虞承瀚。虞承瀚手下最得力的大將軍戴林聽見了遠處的動靜,恰好率領自己的一部分人馬朝這邊趕來。
君上曾說過,在這個邪門的地方,小心點總沒錯,潛伏在這偌大的黑森林中這麼久,他自然也知道這鬼地方有不少人,但那些人也都是箇中高手,他要帶領著自己的人在這地方潛伏,就無法去探查那些人的位置。
「快!!防守!!」
戴林不管不顧的在一片黑夜中狂吼著,再也顧及不上這麼多了。因為,他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身為久經沙場的大將軍,輕而易舉的就能判斷出,這股濃重的血腥味絕對不止幾十人這麼簡單。
充滿濕氣的森林中,幾個火把艱難的點起,但這些站在火把周圍的人很快就開始後悔了——他們寧願從沒看清過眼前這番煉獄般的景象。
那不知從哪裡來的士兵正活生生將一個人撕成兩半,他們沒有知覺,沒有感情,不懂什麼叫痛,不懂什麼叫章法。他們只會服從主人的命令,殺光所有的入侵者。
「不要慌——」戴林想組織平日裡紀律嚴明的手下做點什麼,但是面對這樣情境,他雖沒有完全被嚇懵,卻也慌了陣腳。
「鏘!」
一個穿著厚重鎧甲的「士兵」在他思索的這一瞬間,已經快如閃電的來到了他的面前,□□揮下,戴林及時阻擋,卻被那不可思議的力道震得連連後退,虎口都有些發麻。
一個照面就這樣狼狽,戴林不敢想他們是否還能活著走出這裡。
仿佛是一個信號,那些已經將蒼凌國軍隊屠戮完畢的傀儡軍團重新集結,那永不疲憊的步伐,那永遠冷銳的鋒芒,映在人的眼中,踩在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