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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玥瀟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朝前跑著,突然就聽見了遠處的一聲慘叫。
她慢慢停下腳步,屏住了呼吸,努力讓自己從自己的世界中抽離,然後,她聽見了兵刃交接的聲音。
她瞬間屏住了呼吸,但是渾身暴虐的血液卻在阻礙著她的理智,腦中瘋狂的嗡鳴和耳邊那越來越微不足道的慘叫相互在撕扯的她的理智。
「砰!」
一聲巨響,慘月之下,一個紅衣人影高高躍起,她的手中拎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彎刀,下方的大樹倒落一片。
那人影快如疾風,轉眼間已消失在月亮之下,朝著外面的方向略去。
「王……」
一隻小妖戰戰兢兢的走來,看著面前披著黑色裘衣的高大男人,一臉畏縮:「查……查不到那異常的來源……」
背對著小妖站立著的男人沒有說話,一抬手,那小妖只覺一縷黑煙吹在臉上,然後,黑煙觸碰到的皮膚開始龜裂。
「不……不……王,饒命、我、我叫人繼續……啊……啊————」
饒命的話還沒全部說完,那小妖就徹底化作了一縷黑色的煙,飄散在了夜色之中。
而他們後面跪著的一群小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裘行冰冷的面容在月色的映照下愈發慘白,他站在已經頹敗的鳳華城城樓之上,眺望那一片無際的森林,森林中隱隱有一股強大的力量。
他就是被這股轉瞬即逝的力量給驚擾醒來的,可當他真的徹底醒來時,那股令他感到不適的力量卻突然消失了。
就在那小妖徹底湮滅的那一瞬間,裘行回身,想要跳下城樓。就在這時,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那古井無波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某種情緒。
「呵……」
一陣風略過,跪在最前面的一隻妖戰戰兢兢的抬起了頭,他們的前面哪還有黑狐王的影子?
有了這一開頭,跪在地上黑壓壓的一群妖精全部抖抬起了頭。
一隻小妖撲到前面,悲痛萬分的伸出手,似乎是想抓住空氣中的什麼。
這群妖常年待在死城,守護著閉關療傷的黑狐王,即便對他冷酷霸道的做派不滿,也半點不敢表現出來。
因為他們都是來自魘域的妖。
如今的魘域,沒了血蓮作為力量支撐,已經無法容下他們了。而魘域又徹底改變了他們的力量本源,如今的他們,誰也無法去往正常的妖界生存,所以只能依附裘行。
失控的白玥瀟被一股力量牽引著,一路直逼死城,卻還沒觸及到城牆,就看見了那個老熟人。
裘行已經是那副模樣,但是她已經不是如今那巴掌大點的小白狼了。
「沒想到你還活著。」裘行開口,語氣中帶了些起伏,但辨不明是驚奇還是殺意。
那股子暴虐的力量一直到這裡,才看看挺住。當她猩紅的眼瞳中映出那熟悉的人影時,理智終於重新歸於腦海。
「怎麼不說話?」裘行一步步走近白玥瀟,並沒有急著動手,「沒想到我還活著,我的武器可還好用?」
半晌,白玥瀟掩唇,輕笑出聲:「好不好用,要看能不能用它取了你的命。」
「沒想到你還活著。」裘行本以為,這弱小的白狼被擄進魘域誤食了血蓮之後會立馬喪命,卻不想,她不但沒有因此死去,甚至還用血蓮的力量給了他致命一擊,也就是這一擊,險些要了他的命。
魘域沒了血蓮的力量支撐,已經無法讓妖生存,他在尋找生路的途中,恰好看見一處邪氣濃重的死城,這一躲,就是十多年。這十多年來,他一直在閉關療傷,不問世事,若說這世界上還有誰能讓裘行一直記著,那就只有當日險些要了他性命的弱小狼妖了。
「我還活著有什麼新奇的麼。」白玥瀟輕笑出聲,雖然髮絲和紅衣都有些凌亂,但是卻絲毫沒法影響她艷麗的容顏,雖然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查找到裘行的蹤跡,她也能隱約猜測道,這傢伙根本就沒死,但如今親眼見到他,白玥瀟突然發現,她低估了她對裘行的恨意。
她非親手殺了這個人不可。
「當然新奇,」裘行的聲音響起,「白玥南為什麼還不殺了你,他們該不會還不知道,你已是魔了吧?」
「……」
第53章 美人出浴 黎靖修一席白衣站在被鮮血浸……
黎靖修一席白衣站在被鮮血浸得濕潤的土地上, 黎明的太陽光小心翼翼的絲絲縷縷穿過茂密的樹葉,卻穿不透樹葉之下瀰漫的那一層血色霧靄。
黎靖修站的地方很隱蔽,他幾乎隱匿去了自己的所有氣息, 沒人能發現這裡還有第四個人。
是的, 一夜血洗之後,這裡還有活人, 而且這些人, 他全都見過。
一個一身灰黑色裝扮的人走進這片血腥之地, 他彎下腰,用自己蒼白帶著一層薄繭的修長大手挖下了一層血泥。
那人力氣很大,片刻時間, 就從不知是血肉還是泥土的地上挖出了兩個人。
那兩人受了很嚴重的傷,卻依舊活著。
葛輝將魏安和黃時扶離了屍堆旁, 分別捏開他們的嘴, 往裡面塞了一顆紅色的藥丸。
那藥丸也不知是什麼神奇的東西, 服下去之後,魏安一陣劇烈的咳嗽,然後便睜開了眼。
這兩人昨晚暈過去的時間太湊巧, 傀儡軍一夜的殺戮,將兩個人埋在了屍體之下,這才逃過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