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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才接到通知的時候,簡直驚呆了。
這麼些年以來,除了莊主大婚那天,山莊其實鮮少有客人來的。
箇中原因很複雜,若要真的說,其實她一個丫鬟也不懂。她只知道,山莊的位置本來就很尷尬,後山挨著早已死寂多年不見活人氣的鳳華城,還一直有鬧鬼的傳說,與莊主相交的朋友少,尤其是發生了五年前的事情之後,他幾乎沒了可以來往的朋友,所以一年到頭也沒什麼人來。
倒是有不少人因為山莊的生意而上門巴結的,但是莊主在外面似乎養了不少能幹的手下,這麼多年他一直因生病需要靜心,將那些東西給推在外面,所以就算有意談生意的事情,也找不來這裡。
只偶爾來幾個屬下匯報情況罷了。
春棠已經在山莊待了四年了,自然知道游淩山莊不只是與蒼凌國的皇室有往來,它更與其他兩個大國有著絲絲縷縷的關係。但即便知道,這些事情也不是她一個常年待在老夫人身邊,處在深宅中的丫鬟能了解的,從前跟著老夫人,大多數時間都在房中待著,或者去後花園喝茶,只偶爾聽別人說上一嘴,與現在親眼看見還是不一樣的。
那可是王爺啊!
「慌什麼,我還以為莊主又發了病呢!」白玥瀟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看了一眼宋宴。
司千這個話癆從一開始就沒說話,這會兒聽見這麼個消息,看向他師父的眼中都帶著光,就差把「想去湊熱鬧」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但是宋宴卻沒有要動的意思。
司千看了一眼白玥瀟,可憐巴巴。
白玥瀟看了眼春棠,又看了眼宋宴,好奇道:「為什麼他不能說話了?」
「我封了他的啞穴。」不但封了啞穴,還被麻了雙腿。不然這傻小子一學針灸就怕得要死,真是看著就欠打。
白玥瀟:「……」
白玥瀟最終還是頂著司千可憐巴巴的眼神走了。
她其實挺好奇,為什麼陳家兄妹會和王爺攪合在一起的。
難道是因為……
白玥瀟姍姍來遲,景安王等人已經在黎靖修的帶領下走進了山莊氣派的大門。
她走上前,有些歉意的道:「實在是對不住,不知道有貴客要來,還望王爺別見怪。」這表現馬馬虎虎,從容才卻又不出彩。
「哪裡哪裡,」景安王也是一表人才,劍眉星目,丰神俊朗,「突然來訪,應該是我們唐突了。」
黎靖修在景安王的面前也沒有表現得多恭敬,白玥瀟甚至覺得他就算在這裡看見皇帝,都不會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面對王爺的話,他也只是稍微客氣了一下,然後就將這些人朝正廳的方向領。
這時,白玥瀟卻突然從後面看見一個人。
她張了張口,還沒出聲,那女子就搶先一步開了口:「不知夫人是不是還記得我?」
身邊的丫鬟已經不是那個人了,但只隔了幾天,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你是……」
還真的讓她給猜對了?
第20章 毀容 「我是王爺的妻子,今天一起過來……
「我是王爺的妻子,今天一起過來就是道謝的,謝謝你那天救了我,」陳雅笑得非常端莊和善。
她的真名也並不叫陳雅,而是叫陳香雅,那時只不過是害怕別人聽名字便認出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煩罷了。
白玥瀟搖了搖頭:「不用謝我,能逃出去也是你們自己的運氣。」
後邊陳香雅低聲與白玥瀟交談著,慢慢就隨著前面的黎靖修走進了正廳。
陳香雅又笑了一下:「不能這麼說,恩人就是恩人。」
白玥瀟看著她那張漂亮的臉,和那真摯的、帶笑的眸子,默默垂下了自己的眼。
那邊,景安王落座,一眼就將屋中的所有擺設盡收眼底,不由得感慨道:「早就聽聞游淩山莊有多氣派了,但一直沒有機會親眼看看,今天真是飽了眼福。」
那被朝中官員以及富商巨賈當做藏品小心翼翼收起來的一件件古董花瓶、玉雕、書畫,被隨意的擺放在廳中,昂貴檀木的桌椅、樑上的鑲金雕花,無意不低調的朝別人訴說著山莊的雄厚財力。
「王爺過獎。」
「莊主的身體可有好些了?去年皇上就曾提到過,若是有需要,可以隨時請太醫過來幫你瞧瞧。」
從前也不是沒想過到這裡來走一趟,但是黎靖修養的人全都在山莊之外,自己就一直稱病在山莊之中,很少見人,要來也實在沒什麼理由。
而且,對於景安王來說,他其實對一個富庶的商賈山莊並無多大興趣,身為一個皇室,還能有什麼好東西是他沒見過的?
只不過到了這裡才發現,這山莊確實不簡單。
黎靖修顯然已經應付過這種問題了,所以眼都不眨一下的,拒絕了送上手的御醫:「多謝皇上記掛,現在的大夫很好。」
景安王暗罵了一聲不識好歹,面上卻是繼續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盼望莊主早日康復了。」
「多謝王爺。」
景安王笑著擺手,又東拉西扯了一陣子,見黎靖修遲遲不提陳家兄妹的事情,這才壓抑著內心的不滿,說起了這兄妹倆。
「方才見到莊主太高興,一時忘了正事,」他的神情有些懊惱,「一早說的,莊主的表兄妹還在轎子裡換藥,我本想先把人給帶進來,但是大夫說不能因為這個誤了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