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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大護法的水平嗎?」冷淡的聲音自上而下的傳來,寒入骨髓的勁風打下,削斷了紫鴆的左臂。
「族長……會……殺了你……」他已經把消息送回去了,這個殺了他家人的魔頭逃不掉了!
裘行的眼中划過一絲暴虐,不耐煩的抬起手,想要了斷這不知好歹的小鳥。
就在這時,後方衝出一個紅色的身影,那把彎刀在月光之下格外令人膽寒,它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破空而來,直衝裘行的後心。
裘行抬起的手調轉方向,妖力打在來人之上,「鏘」的一聲,彎刀被不知什麼武器格擋,飛回了自己主人的手中,白玥瀟再次出招,撲天的魔氣狂卷而下,灌注在彎刀之上,再次批下。
裘行躲閃不及,因那威壓動作變緩,被一刀砍在肩膀,一個照面就受了傷。
「你也不過如此……」終於見了血,白玥瀟那壓抑著的什麼終於得到了釋放,開始變得興奮了起來。
而紫鴆,已經徹底因重傷暈了過去。
「躲了這麼多年,沒見長進,反而變得沒用了,裘行,你打算老死在這無人的荒城嗎?」
這是□□裸的嘲諷,當年發生了什麼他們二人全部都心知肚明,躲起來是情急之選,面臨整個妖族的追殺,勢單力薄又身負重傷的他沒有其他的選擇。
「白玥南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你的事情了,我是否會老死在這裡不得而知,但你如果不死,就一定會孤獨終老。」
白玥瀟唇邊那抹笑凝滯了一瞬,下一刻,漫天妖力隨風而起,她的攻勢變得愈發尖銳暴戾,就連裘行都感覺到了吃力。
但是,他卻依舊在說著,你來我往之間,聲聲嘲諷像魔咒,鑽進她的心裡。
「到時候,妖界容不下你,魘域的魔也不歡迎你,這天地間就再也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了。」
妖族那麼大,幾乎所有妖都與魔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而這個人,她誤食血蓮,導致所有魔流離失所,魑魅魍魎也容不下她。
面前之人最矛盾的地方就在於,她體驗過家人的溫暖,沒有過眾叛親離,她並不是在絕望之下才進入魘域,與妖族為敵。她是天之驕子,是被人期待的存在,但就是這樣一個存在,在大家的關懷之中,卻不知不覺變成了他們最厭惡的模樣。
「砰!」
白玥瀟狠狠發力,裘行被一股勁道掀翻,吐出一口黑血,但那眼神依舊涼薄。
從沒人知道惹怒一個魔頭的下場,觸及到心中最敏感的那道線,她已瀕臨失控。這種情況之下,裘行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先前的紫鴆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的狀態已不在巔峰。
這一場對打,已經快要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
忽然,天空微亮,後方有動靜傳來,噼里啪啦,像是火在燒著什麼東西,但卻聞不到任何煙塵的味道。
感受到威脅的兩人同時停手,朝後面看去。
白玥瀟喘著粗氣,收起了已經露出骨頭的手,一躍而起,站到了最高的枝頭。
看見那荒涼的一瞬間,她瞳孔驟縮,瞬間清醒了大半。
林外,山莊的方向,已一片荒蕪。
白玥瀟跳下枝頭,重傷的裘行已趁著這瞬間的功夫悄悄逃走,她拽下自己腰間的香囊,從裡面捏出了一顆藥丸,塞進了氣息微薄的紫鴆的嘴中,然後,頭也不回的,迅速朝著那個方向略去。
*
鳳華城門外。
身披鎧甲的將軍羅有從霍城身後走出,將一個東西交到了守城將軍的手中。
那虞陽國的將軍看見他們攝政王的指令,收起信物,點頭行禮:「願憑陛下差遣。」
宋勇表面恭敬,但內心卻是相當不屑的。他常年駐守死城,雖對虞陽境內的事情不完全了解,但也知道這蒼凌皇帝是在趁火打劫。
最近有不少流言蜚語,說他們的皇帝死在了宮外,他是不信的,但不管如何,皇帝已經許久沒有露面是事實。更何況,有人送回了與他們的皇帝虞承瀚一起消失的大將軍戴林隨身攜帶的玉佩,玉佩上還帶著血。
沒人知道是誰送回來的,那人消失在死城後的森林,追丟了蹤跡。
都城人心各異,內亂眼見就要再起,權勢滔天手握兵權的盛王代理朝政,而他早年聽前輩們私下說過,這霍城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與盛王私交甚篤,這次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坐上攝政王的位置,恐怕這蒼凌的皇帝也沒少出力。
他是在是瞧不起這種小人做派。
「現在駐守的士兵有多少?」
這駐守死城的三國聯軍早在一年前就變得鬆散無比,三國的關係本就脆弱,這死城這麼多年又沒鬧出過什麼亂子,人心自然就鬆散了,北朝更是在半年前就有撤兵的意思。
更何況北朝現在與他的丞相,以及朝廷中的太子舊黨突然舉兵造反。而丞相的大兒子陳宏真手握重兵,一旦聯合起來發兵,是很棘手的事情,所以霍城現在不惜一切力量,也要調動所有人馬,保住自己的皇權。
宋勇將數目如實告知,但是神色間又有些猶豫不決。
霍城陰鷙的掃了一眼面前優柔寡斷的小將軍,開口道:「將軍似乎有話要說?」
「陛下,」宋勇想了想,還是開口了,「這地方,最近很不對勁兒。」
「能有什麼不對勁兒。」霍城聽到這話,就有些不耐煩,他現在子心裡只裝著丞相有二心的事情,對這些本就不怎麼相信的神鬼之說更是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