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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直越說越氣憤。
他就不明白了,那個季司霖擺明了不是好人,薛夕為什麼這麼維護他?哪怕被馮老厭棄,被全校指責,也不說出任何關於季司霖的消息!
她就算不為特殊部門考慮,就不能為她自己考慮一下嗎?
最近一段時間,她雖然在實驗室里,可華夏大學裡面對她的言論還少嗎?!可看她還是一副淡漠的表情,鄭直又氣得不行,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啊呸,他才不是太監。
就在鄭直的話越說越難聽時,景飛急匆匆走了進來:「兒子,爸爸來了,你給我閉嘴!」
鄭直兇狠狠的:「閉嘴?大家都閉嘴,都忍讓著薛夕嗎?告訴你,不行,我的職責就是公平,公正!憑什麼她不配合我們辦案,我們卻還要沉默以對?要我看,如果她再不說話,就給她上吐真劑!」
吐真劑,是一種讓人下意識說實話的化學藥品。
薛夕淡漠的眸子裡終於有了點波瀾,她看向鄭直開了口:「吐真劑,又名東莨菪鹼,可以讓大腦主觀意識陷入沉睡,司霖哥的異能,是可以讓人精神領域完全相信他所引導的『真相』吧,所以,你確定給我用了這個藥,我說的話就是實話?」
鄭直:「…………」
他就是嚇唬一下她,誰說要真給她用了!
就算他要用,老大也不會讓用的!
可面對學霸,怎麼就連這種基本的恐嚇都做不到了!
鄭直噎住了,又氣又急。
就在這時候,馮省身又開了口:「你不用逼夕姐兒了,她是不會說的,因為季醫生根本就沒犯過錯。」
一句話落下,辦公室里除了薛夕之外的兩個人全部驚住了。
景飛一愣:「馮老,您的意思是?」
馮省身點頭:「我的意思是,數學系那幾個人的精力,不是被季醫生抽取的。」
鄭直懟道:「不是他?馮老,你該不會也被季醫生給蒙蔽了吧?不是他,還能是誰?」
馮省身默默嘆了口氣,手指又摸向了今天給他頒發的獎章,這個數學獎,被譽為數學界的諾貝爾獎,可見起榮譽,是多少數學家夢寐以求的獎勵。
他蒼老的手指,一一從獎章上摸過後,這才緩緩抬頭,開了口:「是我。」
「…………」
房間裡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安靜當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景飛才回過神來:「馮老,您的意思是,您是異能者?」
馮省身點頭:「對。」
景飛遲疑著詢問道:「您的異能是……」
馮省身指了指大腦:「思維拓展。」
幾人:「…………」
馮省身低笑了一下:「這個異能,對你們來說沒什麼用,可對於我這種研究數學的人來說,很有用。我發現這個異能的時候,剛上大學,那時候研究一個數學課題,在某天忽然間腦子頓悟,覺醒了這個異能。我們的數學目前只有三個維度,可我的大腦卻可以無限延伸,數學領域的各項知識,對我來說忽然變得很簡單。那段時間,我拿過很多獎項。」
這個大家都知道。
天才這個詞,用在當初的馮省身身上,毫不誇張。
就連李梵為何一直警惕著馮省身要搶走華中大學數學系第一的位置,都是因為曾經見識過馮省身的數學能力。
那時候的他,鮮衣怒馬,光彩照人。
薛夕看過馮省身的履歷,馮省身就是靠那時候的成就,留校成為了導師,後來又升為教授,院長……
可在成為院長以後,他的成就就像是忽然間畫上了一個句號,再也停滯不前了。
尤其是這五年來,他一直研究一個冷門學科,沒有進展,漸漸沒落。
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有人說,馮省身是年輕時預支了體力和精力,現在精神不濟,不行了。
薛夕看向老師。
馮老今年六十歲,可現代人都保養的很好,但他卻看著像是七八十歲的樣子,跟外公年紀差不多了。
她正在想著,就聽到馮老開了口:「可後來我才發現,原來,這個異能是要償還的。」
薛夕一頓,詢問:「償還?」
景飛解釋道:「對,每個覺醒了異能的人,在某項能力超強的同時,會遺留下一些問題反噬自身,算是對異能覺醒的償還,我們管這個叫代償。」
代償?
代替償還?
薛夕抿住了嘴唇,不知道竟然還有這種說法。
而景飛則看向了馮省身:「馮老,您的代償是什麼?」
馮省身嘆了口氣:「精力。」
幾人一愣。
馮省身繃住了下巴,緩緩開了口:「我每次使用異能後,都會覺得精力不濟,一開始並不知道代償的說法,卻也若有所覺。我用了十年的壽命,來償還這個異能。」
景飛感嘆:「你的代償有點大。」
馮省身垂下了眸子:「我的壽命只有七十年,所以在我55歲那年,我就停止了使用異能,甚至,我要克制使用異能。」
克制兩個字,馮省身說的無奈又低迷。
他淡淡回答:「我不能用腦,思考問題時,一旦用腦過度,就會不自覺使用異能,且很難停下。」
就算沒有這個異能,他也能在數學界做出一番成就來。
可卻偏偏要壓制著自己的知識,壓制著自己的能力,就怕一不小心碰觸到異能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