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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展覽依舊順利,參觀人數果然比前一天更多,占喜忙得連喝水的工夫都沒有,駱靜語也沒有停下來過,除了上廁所,整個人就粘在了椅子上。
成品燙花飾品幾乎被賣完,駱靜語說家裡還有點庫存,第三天可以拿來救急。
占喜屏蔽所有家人後發了朋友圈,推送的是第一天展覽的推文。羅欣然、皮皮蝦、趙晴晴、邱老師、董承、吳太太、周蓮等一堆人都幫她轉發。
駱靜語也發了,所以第二天,他們的展位上來了不少朋友。除了邵姐和小朱姐,羅欣然和皮皮蝦也來捧場,鍾鵬、莫楊和幾個高中同學一塊兒來玩,雕塑生小李帶來了女朋友,還有袁思晨也和男友一起溜溜達達地逛過來。
「天啊小占!你這也太仙了吧!」袁思晨圍著占喜繞圈圈,「咱們年會就不該去跳熱舞,應該去跳古風舞才對,看得我都想穿漢服了,我還沒穿過呢!」
占喜換了一身淺荷綠色宋制夏裙,愈發顯得清爽可愛,頭上梳著兩個小揪揪,也是駱靜語的傑作。
袁思晨想體驗燙花,占喜抱歉地說:「都預約滿啦,三天的名額全滿啦!」
「你怎麼不早點兒和我說啊?」袁思晨不開心。
占喜說:「以後周末也會開體驗課,你真想玩就來吧,我請客。」
「呦!還真有老闆娘的派頭了。」袁思晨瞅一眼桌後的駱靜語,他拿著燙鏝在熨燙花瓣,很多人都彎著腰在看,似乎是想看得更仔細些,只能看到一顆顆擠在一起的腦袋。
袁思晨拉拉占喜的胳膊,小聲問:「你以後,就和你男朋友一起幹這個了?」
占喜一愣,搖頭道:「不是啊,我就是幫他一起做這次展覽,弄完了再找工作,他平時有合伙人的,合作四年了,輪不著我。」
袁思晨問:「那他的合伙人這次展覽沒參與嗎?」
「嗯。」占喜回答,「可能是比較忙吧,那人不懂燙花,也不懂手語,搞展覽不太幫得上忙。」
「哎呦,你少說幾句話吧。」袁思晨皺眉,「嗓子都啞了,要不要吃點兒喉片?我去給你買?」
占喜說:「不用,喉片有,我吃著呢。」
這一天還發生了幾個小插曲:
一,當天的一份本地報紙上,有兩大版造物節的專題報導,占喜原本希望記者能用文字介紹他們的展位,結果,她的照片上報了!
這令她有點擔心,雖然印在報紙上的照片只有豆腐乾那麼大,她又穿著漢服,不太看得清臉,但手機新聞上的照片卻很高清,還能點擊放大。
占喜只能寄希望於家裡人都不要看到報導,至少老媽和占傑是不看報的,而老爸……老爸常年有看報的習慣,那只能寄希望於老爸老花眼,認不得自家女兒吧。
二,駱靜語在空閒時間現場做了一款蓮花髮簪,樣式很別致,心裡的想法是送給歡歡,讓她第三天能換一支髮簪佩戴。
沒想到他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占喜居然把這支髮簪以600塊的價格賣掉了!駱靜語哭笑不得,狠狠地揉了揉她的臉,也是拿她沒辦法,怪自己沒有提前對她交代一聲。
三,有一個做陶的男生離開展位四處溜達時見到了占喜,停下來和她聊了半個小時。
駱靜語一開始沒發現,以為對方只是個普通客人,可第四次抬頭發現那人還在和占喜說話時,他有點繃不住了。
那個男生挺高挺帥,身上還穿著做陶用的圍裙,對著占喜笑得很燦爛,嘴巴張張合合,還配合著手勢,不知道在說什麼。
啊!歡歡也在對他笑!
駱靜語:「……」
男生臨走前邀請占喜去他的展位免費體驗做陶,占喜答應了。男生走後,她回頭看向駱靜語,發現這人正一臉哀怨地看著她。見她望過去,他又低下了頭,占喜彎腰看看他,驚訝地發現她的小魚不高興了!
後來,占喜費了老鼻子勁才搞清楚小魚為什麼不高興,又費了老鼻子勁才把他哄開心。
她心裡樂得要命,真是沒想到啊!駱靜語同學居然會吃醋的?
——
這晚回家,駱靜語給占喜煮了一鍋梨水,還在沙發上幫她按摩了半小時的腳。
占喜問他為什麼要煮梨水,駱靜語用手語回答:【你喉嚨啞了。】
「你怎麼知道的?」占喜捧著香甜微燙的梨水小口喝著,笑問。
駱靜語憐惜地摸摸她的臉,指指自己,又在太陽穴邊繞了幾圈,再打手語:【我問了李。】
他自己想到了,又找小李確認了一下,占喜覺得好暖心。
駱靜語又伸手摸摸她的喉嚨,想到白天那個做陶的男生,張了張嘴,發出一串含糊的聲音,都是第一聲。
「吶哦嗎,吶,哦嗎……」
他的音色占喜已經很熟悉了,起先以為只是無意識地發聲,聽過幾遍後才發現他是在重複三個音節。
最後那個「嗎」很清晰,前面兩個音節她真猜不出是什麼。
像是在問她一個問題。
占喜耐心地問:「小魚,你說什麼?什麼『嗎』?」
駱靜語立刻抿緊了唇,不敢開口了,知道自己說的話歡歡完全聽不懂。
他打手語問:【我說話是不是很難聽?】
占喜搖頭:「不難聽,我和你說過,你的聲音很好聽,我很喜歡聽,就是剛才那句話我真的沒聽懂,你能告訴我你問的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