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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江由梨二十八歲,是池江夫妻的獨女,此前一直在法國工作,從事服裝設計。
池江夫人過五十歲生日時,她因為工作原因沒能來中國,只收到了董承發給她的郵件,裡面有生日宴現場的照片和視頻。她見過這棵櫻花樹,此時來中國度假陪伴父母,是第一次見到實物。
杜恆知是池江由梨在法國上學時的同學兼好友,比她大一歲,在法國畢業後回到錢塘工作。池江由梨每次來錢塘,都會喊他來家裡吃飯小聚。
聽完池江由梨的講述,杜恆知問:「Yuri,你是說,這棵樹是純手工做的,不是機器做的?整棵樹嗎?」
池江由梨向母親確認後,回答:「是的,是純手工做的,樹幹和主枝丫用的是雕塑土,是一個雕塑系的老師做的。所有的細枝丫、花朵和葉片是另一位老師做的,他們來現場安裝,裝了整整一天。」
「我能去看看嗎?」杜恆知指指那棵樹,問道。
池江夫人和池江由梨一起點頭:「當然可以。」
杜恆知放下茶杯,穿上鞋,走過濛濛細雨來到院子另一邊的廊下。
他脫鞋走到台階上,人已經站在櫻花樹下。
微風拂過,杜恆知仰著頭細細打量這棵樹,伸手觸摸一枝枝丫,還有櫻花的花瓣和花蕊。
「是用布做的。」湊近了看,他看得分明,每一朵花其實都不一樣,不管是色澤還是花瓣的大小、彎曲幅度,的確不是機器做的千篇一律的模樣,更接近於自然界裡的真樹,有盛放的花朵,也有待開的花苞,有幾朵甚至故意做得稀稀拉拉,像是被春雨敲打過。
杜恆知回到池江母女身邊,指著櫻花樹問:「這是什麼工藝?」
池江由梨用日語和英語說了一遍,最後說:「用中文說應該是,tang hua。啊,我的中文太不標準了。」她害羞地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
杜恆知很聰明,先英文後中文地問:「熨燙?燙花。」
「沒錯!熨燙。」池江由梨說,「我媽媽會,你要去她的書房看看嗎?」
池江夫人帶著兩個年輕人進入她的書房,拿出燙花工具給杜恆知一一介紹,池江由梨幫忙翻譯。池江夫人又拿出兩朵松蟲草花,有些得意地讓杜恆知猜猜,哪朵是她做的,哪朵是那位做櫻花樹的老師做的。
杜恆知仔細看過後,一下子就猜了出來,池江夫人很沮喪:「哎呀,我真的比不過那個老師嗎?」
兩個年輕人一起哈哈笑,杜恆知手裡拿著那枝松蟲草花,問:「那位老師,什麼花都會做嗎?」
池江夫人指著他手裡的花,回答:「他會做這個,說明級別已經很高了,常見的花型肯定都會。如果有沒學過的花型,只要有真花給他看,他應該就能把花拆解,自己畫花型研究,再做出來。」
杜恆知想了想,問:「阿姨,請問您有那位老師的聯繫方式嗎?我對這門工藝很感興趣,想要聯繫一下他。」
池江由梨翻譯給母親後,池江夫人連連點頭:「有的有的,由梨爸爸的助理有他的聯繫方式。」
杜恆知隨口問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池江夫人臉上綻開孩童般的微笑,拍著手說:「啊!是個非常非常可愛的男孩子!」
「比我還可愛嗎?」杜恆知和池江夫妻見過好多次面了,交往時並不拘束,也開起了玩笑。
池江夫人回憶起那個大男生羞澀的樣子,笑得嘴都合不攏:「比你可愛哦!小知,你要是見到他,一定會喜歡他的,真的是個很乖巧很溫柔的男孩子。」
「……」杜恆知聽完池江由梨的翻譯,向著她抱怨道,「啊……我怎麼有點不高興了?」
池江由梨笑得肩膀直抖,說:「回頭我問我爸爸的助理去要聯繫方式,怎麼?你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請教他嗎?」
「是的,有一點想法。」杜恆知終於認真起來,「最近有一位客戶的設計,我一直在思考要怎麼做,剛才看到櫻花樹,腦子裡突然就有了一些靈感。我想見見那位老師,說不定可以合作。」
——
這段日子,占喜和駱靜語的生活過得很平靜。
那麼多的漢服節訂單都要在一個月內做完,還有嫿裳的訂單,占喜和蘇蘇溝通過,分批次交貨,最後的截止日期是十月底。
也就是說,在十月底以前,駱靜語會很忙很忙,幾乎一天都不能休息。而占喜的工作就是持續地在幾個社交平台上更新內容,並且在淘寶和客人交流,回答問題,也算是全日無休。
他們約定這一波忙完後就休息一個月,聖誕節和元旦不開倉了,重點搞第二年春節和情人節的生意,再就是花朝節。
對駱靜語來說,每一年的工作節點都是跟著這些大大小小的節日走,不過和歡歡在一起,他不必像以前那樣爆肝熬夜,歡歡說了,錢是賺不完的,生活和健康更重要。
網際網路的記憶有時效,更多的瓜層出不窮,十幾天過去,關於方旭和管如婕的事件在網上已經淡下來。
可在現實生活中,官司還沒開庭。
「小魚魚手作燙花」的網店已經停止經營,那些做工粗糙的飾品被大批量地退貨退款,淘寶介入,又涉及官司,方旭就算不同意也得同意,損失了一大筆錢。
他的其他網店業務也都停擺,幾個客服都辭職了,因為不恥老闆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