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成長的代價（二更）
「要不，你抽回來。」
白歆仰著臉，她身高沒有白勍高。
腳上穿的是拖鞋，所以需要仰著臉去看。
「我欠外債的時候，你抽我那我認，我的錯你做姐姐的教訓我，我得服！可現在我長大了，就算我沒有你優秀沒有你強大，或許是我當時講錯什麼話了，你不能伸手就打我，是因為我住你房子了，需要你照顧了？」
「白歆……」
「我也不可能打回去，你先回去吧。」
白歆拒絕在這個時候和白勍溝通。
人長大了嘛，有些事情她自認自己也看的挺明白。
和表姐約飯，姥姥家那頭的表姐。
表姐叨叨叨，抱怨她婆婆。
「……真是可笑，不讓她郵東西過來總是郵，郵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給孩子買的衣服完全沒的看……」
白歆找表姐出來呢，原本是想吐吐槽。
結果表姐一進門就開始各種吐槽婆婆。
白歆聽來聽去都沒覺得那婆婆有什麼問題。
「……我這孩子都生三個月了也沒見她要走，你說我趕她吧好像我做小輩的多那個，我不趕她吧，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兒子辦百日當奶奶的出趟門，回來就抱著孩子這通喊，說給買了了不得的禮物，我一看，是個啥啊？破銀鎖，這年頭還有送這個的？真的想送就送個金的，或者你給我錢。」
白歆說：「可能條件沒那麼好，那也是一番心意。」
「什麼新意啊，就是沒把她孫子放在心上，不是看她月子裡照顧我照顧的挺好，我就攆她了……」
白歆嘆氣。
「姐，我還有點事情，那我先走了。」
白歆決定回西紅了。
這邊的城市雖好，也有親戚，可玩不到一起去了。
表姐一愣，「這就走啊？不是說中午一起吃個飯嗎？」
這小白歆，耍她呀？
「剛接了個微信，叫我回去呢。」
表姐嘆氣：「你怎麼回去啊？」
「打個車就回去了。」
「還是你好，離了自己一個人，什麼煩惱都沒有，哪裡像我，有了家綁的我哪裡都去不了，現在就變成家庭主婦了……」
……
白歆回了公司。
進更衣室去換衣服，白勍站在門邊敲門。
白歆的氣已經消的七七八八了。
「你這個時候怎麼有時間過來？」
「一會叫老劉帶你去工廠那邊。」
白歆點頭，老劉已經和她說過了。
「還生氣呢？」
「親姐妹，沒有隔夜仇！」白歆沒好氣道。
打她的時候她也是真氣，但現在氣消了。
原本還想說說榮長璽這事兒呢，現在也不想提了。
是她嘴欠，以後她不管了！
「三兒啊，長大點吧，別什麼話想到就馬上出口了。」
白歆嘆氣：「我知道了，我就是沒忍住，其實說完我也後悔了。」
她經常會後悔。
包括出去干工作也是一樣的。
不該講的，可能順口就說出去了。
可這是天生自帶的，她生出來就在那樣的環境裡，她媽就是個直腸子，有什麼話必須講。
現在到了職場裡，做直腸子就是有罪。
可改起來哪那麼容易。
「你也別生我氣，我昨天講那些話也是在氣頭上。」
白勍：「沒往心裡去。」
「我要是像你就好了。」
「慢慢磨練吧。」
白歆去工廠那頭，一折騰就一整天，中午和晚飯都是在工廠吃的。
吃晚飯然後看手機，手機里以前加過一個所謂的寶媽群。
那時候她剛生孩子嗎，有很多的事情都不懂。
現在群里每天依舊有人抱怨婆婆，講這個講那個的都有。
白歆不樂意看這些，乾脆退了群。
她覺得人也真是奇怪啊。
以前她看那些內容就覺得挺有共鳴的，可最近因為工作實在太累太辛苦了，回頭去看，她只覺得煩。
有什麼值得抱怨的，有抱怨的時間不如做點讓自己痛快的事情。
晚上前夫打電話過來。
「孩子說想你了，你能過來看一眼嗎？」
前夫也不願意打這通電話。
其實白歆剛回娘家的時候，他就特別生氣。
剛離婚的時候也生氣。
覺得世上少有白歆這樣的。
後來離了吧，覺得反正也是解脫了。
該玩依舊玩，該閒依舊閒，中間也談了一個不咸不淡的女朋友，反正就差點事兒。
離過婚的男人一想再結婚，再多個孩子，腦殼都疼。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來白歆的好了，加上孩子也大一大了。
不做夫妻，也不用做仇人嘛。
白歆看了一眼手機：「我過去也得兩個多小時了，我人在工廠這頭呢。」
倒不是她故意不去看，實在是現在走，到了也得九點了。
前夫難得心平氣和：「那你過來嗎？」
過來他就等，不過來那就算了，他就帶兒子去趟超市轉一圈得了。
孩子扒拉電話，前夫想了想，說：「那等你吧，你看看他或者想帶回去帶一個晚上也行。」
白歆挑眉。
這是她前夫？
講話這麼平和？
以前說不上兩句，兩人就嗆嗆。
不是說她有少女心，就是說她總抱不切合實際的想法。
反正說，就是各種不耐煩，各種你不對。
「那我現在出門。」
路上堵了會兒，到了以後可不就九點多了。
兒子見到她還能認出來。
兩人帶孩子開車兜了一圈。
前夫裹著羽絨服，穿的也和熊似的，估計也是怕冷。
「最近挺好的。」
白歆扯唇；「還湊合。」
「湊合就行。」說了沒兩句，前夫接電話，是家裡打來的，他說：「……嗯，我帶著他外面轉一圈，不會的放心吧，口罩戴著呢。」
兜一圈，孩子要吃草莓。
找了個水果店。
一問價格，還挺貴的。
白歆就想給買。
孩子不帶在身邊，她總有一種虧欠的感覺。
誰生的孩子誰不愛啊？
「這麼晚了，便宜點吧。」
老闆娘想了想：「那25一斤吧，這已經很便宜了，超市里都賣到四五十呢。」
白歆去挑草莓，這頭想她自己來結帳。
上稱那麼一稱，草莓也是長得個頭大，就那麼一小盒要一百多塊。
白歆拿手機，前夫那頭已經掃過碼付帳了。
「走吧。」
白歆抱著孩子：「我把錢轉給你吧。」
她不願意有牽扯！
再貴自己也吃得起。
想想當初他們倆鬧的，他說她的那些話，白歆現在都記得。
「就一點草莓，這也是我兒子。」
兩人上了車，白歆送他們回家。
送到地方，丈夫伸手抱孩子準備下車。
「錢我給你微信轉了，你收一下吧。」
白歆想了想，還是想一碼歸一碼。
前夫抱著孩子回了家，進門他媽披著衣服等著呢。
「我看有輛車送你們回來的，白歆啊？」
「嗯。」
給孩子脫衣服，然後打算哄睡覺。
可能當了父親以後，勉強生出來一點責任感。
開始真的沒有，後頭孩子知道你是他爸爸了，會找你了會纏你了，那肯定會有點變化的。
現在也不全是讓母親帶了，自己偶爾也帶。
「白歆現在工作乾的挺好的？」前婆婆拿話套兒子。
她覺得如果白歆想要回頭，也不是不行！
親爸親媽對孩子來說，絕對是好事兒。
「不知道，我沒問。」
「你說給你介紹那麼多人，你一個都瞧不上，這不就等著她呢嘛，那就復婚唄。」
前夫道：「媽，你現在跟我提結婚我就腦仁疼。」
「你疼什麼？」
「一次就夠了。」
那時候是第一次結婚，一點經驗都沒。
老婆什麼都不講不和他說，成天和他鬧，半夜推他叫他帶孩子。
他白天要上班肯定不願意，加上不是指望家裡爹媽嗎，心想著能幫一把，誰曉得會直接干離婚了。
離婚以後也有過不理解，過了一段自己冷靜現在想想，你說這一段婚姻的解體怪誰？
他認為怪他媽，真的就是怪不上。
要怪，只能怪自己。
沒做好準備，就當了爸爸，然後沒生出來一點點的責任。
再結婚？
想想都挺可怕的。
噩夢還要經歷一次。
過兩年再說吧，或者遇上合適的就談談，多談個幾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