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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騙過去了,梁承將手機扔中控台上,啪的一聲,喬苑林一激靈睜開眼,伏在車窗上回頭瞧他。
梁承強壓肝火,換自己手機給醫院同事打了個電話,描述情況的時候簡直張不開嘴。諮詢完,條件反射又想扔,手都伸一半了,愣是輕輕放上了中控台。
一路上喬苑林時靜時鬧,臉上的紅一直沒消退過,總喊熱,其實不單是熱,是燥,還有急需發泄的憋悶。
梁承住的公寓是一處高檔小區,五十二樓,幸虧從地下車庫直接進入電梯,否則在大堂被保安看見,以為他撿了個失足青年回來。
房子是兩居室,環面落地窗,平海的璀璨夜景盡收眼底,門一開,喬苑林跌跌撞撞撲進客廳,戳在正當間。
四下陌生,乾淨整潔得過分,他迷茫地睃巡一遭,看見客廳一角的獨立花架,上面擱著一盆白色小花。
喬苑林曲流拐彎地走過去,被沙發擋住,順勢栽倒,真皮表面微涼,他蹬掉鞋子躺上去降溫。
梁承端來一杯溫開水,給喬苑林餵了兩口,然後打開血壓計檢查,再戴上聽診器探聽對方的心跳。
血壓偏低,其他還好,喬苑林誤服的應該是偉哥一類的藥物,因為身體年輕所以反應激烈,重點是酒量差、酒品爛,直接醉出了迷藥的效果。
沙發暖熱了,他很不爽,撲棱著四肢嚷嚷:「開空調,你想熱死我嗎?」
進門就自動開了,梁承克制地調低一度,說:「開著呢。」
喬苑林撒酒瘋:「去,給我拿個雪糕。」
梁承問:「你使喚誰呢?」
雖然醉了,還聽得出語氣好壞,喬苑林搖晃起身,軟綿綿地撲到梁承身前,像撒嬌:「哥,我想吃雪糕,不要奶的,要冰的,嗷。」
梁承比服刑那兩年還心累,效果微薄地叮囑了幾句,下樓去買。小區裡面有便利店,他挑了兩支冰棍兒,怕喬苑林後半夜肚子餓,又買了牛奶麵包。
回到家,客廳沒人了。
梁承走到臥室外,地板上丟著喬苑林脫掉的牛仔褲,裡面黑著燈,月色混合霓虹的光灑進來些許,喬苑林光裸著雙腿滾在床上,夾著被子蹭。
不覺情色,卻是笨拙的青澀。
踱到床邊,梁承捻燃壁燈,昏黃亮起的剎那喬苑林猛地蜷縮起來,臉紅身紅,著實像一隻熟透的蝦子了。
他張著眼,不安地攏緊膝蓋。
梁承目的不明,動作先於意識,伸出手碰到T恤捲起的衣角,想拉下來遮住那片曲線婉轉的腰腹。
喬苑林驚慌地:「你幹什麼!」
「別碰我……」他混沌地以為對方是搭訕的男人,嚇唬道,「我等的人馬上就來了,你離我遠點!」
梁承手指僵硬,問:「你等的是誰?」
喬苑林說:「師兄,我師兄。」
梁承的神經頃刻間鬆弛,彷如弦崩,巨大的空虛砸落,他怔忡地收回手,佇立在床邊沒有動彈。
片刻後,喬苑林難受得失控,骨碌到另一側,下床溜進了浴室,水聲陡然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瓶瓶罐罐打翻的聲音。
梁承回神,衝到浴室推開半掩的門。
淋浴頭開著,喬苑林被冷水澆透了,他撐著大理石的洗手台,躬身、塌腰,脹痛的地方抵著冰涼的台沿兒,奶油色的衣服濕漉漉地貼在脊背上。
梁承將他翻過來,不合規矩地盯著他,從上至下,包括純白內褲包裹住的隱秘。
喬苑林腳一軟,雙膝被梁承用一條腿分開,輕微的摩擦不足夠解脫,他抓梁承的手:「……我不舒服。」
梁承不為所動,說:「我是誰?」
喬苑林道:「哥……」
「那你要誰幫你?」梁承握住他的腰。
近在咫尺的眉目,凝視之下喬苑林半醉半醒,他抿住唇珠,忽然倔強地不肯回答。
梁承狠心鬆手,從他身前退開。
喬苑林弓起後背掩飾難堪的情狀,目光痴恨,死死看著梁承,然後挑釁一般探手下去。
梁承額角猛跳,拂開喬苑林的手,拽下一條浴巾一裹,把這個不會認輸的東西打橫抱了起來。
「渾蛋。」還要罵人,罵完,喬苑林終於放輕腔調,「哥,幫幫我。」
不算軟的床墊壓著兩個人的重量,凹陷一塊,梁承抱著喬苑林,這副骨骼皮肉跟十六歲的少年稍有不同,而胸膛的跳動依舊是沙沙的。
「哥。」喬苑林輕哼。
梁承低應:「嗯。」
卻沒聲了,喬苑林窩在他懷裡,偶爾扭一下,燥熱被慰藉,難耐被消解,單純的身心作著最真實的反應。
震顫,酸澀,羞恥得不肯發出聲音,卻流淚,埋在他的肩窩裡期期艾艾,哥,梁承,催魂要命地叫他。
倏地,喬苑林仰起臉,淚斑與紅暈像滑稽的妝,他好生無辜,但穩准狠地扎人心窩子:「過十二點了嗎?」
梁承俯首看他,不知道忍著一腔什麼:「快了。」
喬苑林緊張道:「你,你還沒給我生日禮物。」
梁承真想讓這個麻煩精疼一下,躲著他不見,故意在這一天跟別人約會,還要說給他聽,現在軟成爛泥,荒唐地在他掌下輾轉,又找他討要禮物?
他惡劣地暫停,問:「我去給你拿禮物,還是繼續伺候你?」
喬苑林醉蒙蒙地愣著,難以抉擇,貪心地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