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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浮白起初沒說話,安靜聽完,只「嗯」了一聲。
向芋繼續說下去:「我給你送到李侈酒店去?還是,你今天來拿?」
她說這句話時有些忐忑,這真是非常袒露心機的問句。
如果她足夠不想見他,不用打這個電話,無論他在不在酒店,向芋只要把衣服給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員,總能交到靳浮白手裡。
她之所以這麼問,是在賭,賭靳浮白會來。
電話那邊沉默了將近一分鐘,向芋也就很有耐心地等著。
靳浮白終於開口,聲音微沉:「晚上幾點下班,我去接你。」
向芋的語氣輕快起來:「5點,我會按時下班的。」
那天她拎著大衣從公司樓里出來,看見靳浮白那輛黑色的車子停在樓下。
靳浮白靠在駕駛位里闔著眼,不知道來了多久。
最近幾天都在降溫,天氣冷得要命,空氣里又浮著一層霾,陰沉,顯得溫度更低。
人來人往都捂著厚厚的圍脖帽子,靳浮白卻只穿了一件淺杏色皮衣,裡面是休閒款襯衫,開著暖風似乎睡著了。
對面的商廈掛著的巨幅廣告是某品牌的鑽戒,這兩年在國內火得一塌糊塗。
向芋還記得這個廣告牌剛換上的時候,她在某天下班時盯著看了兩眼,靳浮白就湊過來在她耳邊問:「怎麼,喜歡戒指?改天給你買。」
因為霾色,路燈的光暈在夜色里都是朦朧的,對面的廣告燈牌更像是蒙了一層薄紗。
這樣的光線柔和了靳浮白的面部線條,顯得他溫柔又容易接近。
向芋呵著白色的霧氣,輕輕敲了一下車窗。
靳浮白轉醒,把車門鎖解開。
她坐進車裡,把他那件長外套遞過去:「還真是要來那外套,特地穿得這麼少,怕我不還給你?」
靳浮白笑了笑:「上午在廣州,辦點事。」
他沒說更多,卻給她一種錯覺,好像他是接到她的電話才特地不遠萬里從南方飛回來的。
不遠萬里啊,真深情。
為什麼他那麼深情,卻不能一直深情到底?
向芋繫著安全帶,隨口嘟囔:「總不會是為了我吧。」
「不然我是為誰。」
靳浮白只是輕飄飄這麼一句,隨後開始專心開車。
他依然貼心,因為天氣冷,還特地給向芋開了個座椅加熱。
也依然沒問她想去哪,把車子開到一家飯店的停車場裡。
臨下車,向芋把他的長款羊絨外套遞給靳浮白:「穿這個?」
靳浮白把皮衣脫掉,穿上大衣。
天色徹底黑下來,靳浮白和向芋一前一後走在停車場裡,出了停車場是一條長橋。
從遠處看去,能看見飯店門口塑了兩隻石象。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風水學上的講究,石象有三排象牙,看起來有些別致。
這家店向芋跟著靳浮白來過,奇貴無比,四個菜要1000多塊。
長橋下流水叮咚,漫著稀薄霧氣。
橋側石柱上的石雕是小獅子,有些仿盧溝橋的意思。
向芋有些心神不寧,沒想好怎麼同靳浮白開口告這個白,難道要說,靳浮白我玩不起,我喜歡上你了?
正想著,走在前面的靳浮白突然停住腳步。
向芋險些撞上他的脊背,迷茫抬眸,還未看清什麼,人已經被靳浮白推在旁邊石欄上。
小石獅子雕像硌得她的背生疼,靳浮白看著她,語氣沉得像積雨雲層:「不打算說說?你和唐予池是什麼關係?」
不等她回答,靳浮白髮狠地吻過來。
第18章 不散 每逢佳節倍思妻
靳浮白表面上雲淡風輕, 其實這些天一直有股悶氣嘔在胸腔,時不時就要湧上來煩一會兒。
這個吻並沒有糾纏太久,他像是懲罰, 咬得向芋舌尖刺痛。
一吻結束, 向芋眸光瀲灩,聲音濕潤:「唐予池是我發小,從小一起長大的,他爸媽是我乾爸乾媽。」
「從小一起長大的?」
靳浮白語氣暗含危險,捻著她的耳垂, 在她耳邊問:「哦, 還是個娃娃親?」
「不是。」
向芋把手伸進靳浮白的大衣里, 只隔著襯衫薄薄的布料環住他的腰。
她鮮少有這種主動的時刻,靳浮白沒忍住, 把人往懷裡籠了籠。
向芋在他懷裡仰頭,眼睛很亮:「這些天不止你在生氣, 我也在生氣,你怎麼不說說在國外和你一起吃甜筒的女人是誰?」
靳浮白顯然沒料到她這個問題,皺著眉想了一會兒, 才從記憶的旮旯想起那麼一幀:「那是我表妹。」
「是你的娃娃親?」向芋學著他的語氣問。
「有血緣關係怎麼娃娃親?吃醋了?」
靳浮白不是個愛計較的人,此時臉色稍霽,與她在長橋上擁吻。
也許是新春將近, 樹上掛了彩燈, 映得夜色斑斕。
他的吻溫柔綿長,如果這場會面停留在此刻,其實也算是圓滿的夜晚。
只不過向芋此刻貪圖更多,不惜放手一搏。
進了飯店包間,他們相對而坐, 她忽然開口問:「當初你說讓我跟著你,我答應了,不過我不清楚,你們這個圈子裡,情人和情人之間,也互相吃醋?互相賭氣?」
她問這句時,靳浮白正給她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