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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里傳來靳浮白不滿地「嘖」聲:「回去收拾你。」
他這個「收拾」,向芋領教過。
某天她下班回來,靳浮白把她送到樓下,自己去地下車庫停車子,向芋還真就在電梯裡遇見了她說的那個男星。
等靳浮白停好車子回來,家裡門都沒關,向芋正捧著一張紙,滿屋子找來找去。
靳浮白問她,你找什麼?
向芋回眸,拎起手裡的東西給他看,問他有沒有相框,想要把明星的簽名裱起來。
那天靳浮白倒是沒說什麼,只在晚上她洗過澡從浴室出來,冷不防被他抱起來丟在床上,用領帶束了手腕......
第二天上午她沒能去上班,窩在被子裡,有氣無力地地捧著手機給周烈發信息說,說自己病得起不來床。
思及他的「收拾」方式,向芋關了平板,異常認真:「真的想你。」
靳浮白笑起來,還沒等說什麼,他身邊有其他人的聲音傳來,是說外語的。
片刻後,他沉聲說:「早點睡,有空再給你打。」
掛斷電話,向芋看著平板上靜止的韓劇畫面,又看向窗外夜色。
高層樓房能夠俯瞰周遭小區的燈火闌珊,她突然覺得,自己剛才說出的「真的想你」,是發自肺腑的。
頓了幾秒,向芋給靳浮白髮信息,沒話找話:
【那個男明星的簽名,你給我放哪去了?】
靳浮白應該是在忙,隔了好幾分鐘才回覆:
【?】
向芋回他:
【該不會是扔掉了吧?萬一哪天他紅遍全球,我還能把簽名賣點錢,然後請你吃飯的。】
這條信息,隔了很久沒有被回復。
直到向芋洗漱過準備睡覺,手機才嗡一聲,然後是接二連三的嗡鳴。
她點開未讀信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發來了自己所有帳戶的餘額,像是在無聲問她,用他?
向芋吃掉兩粒褪黑素,抱著手機躺進被子裡,在黑暗裡無聲地笑了笑。
也許是怕她在家悶,也許是靳浮白吩咐過,幾乎每個周末,李侈都打來電話,要麼就直接在公司樓下蹲點,說要帶嫂子出去嗨。
帶著向芋,這群人玩得也收斂,頂多在一起推推麻將打打牌,贏了向芋的錢還不敢揣,正經得不行。
他們甚至有一天,約了向芋去郊區寺里,登山拜佛。
大冬天的,向芋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絨服,在蜿蜒的台階上走得十分吃力。
最後到纜車邊,她瀟灑和其他幾個人揮一揮手:「你們繼續爬吧,我坐纜車。」
「別啊嫂子,拜佛啊!心誠則靈。」
「坐纜車就不靈了。」
「嫂子,不差這幾步路,走著吧。」
向芋在北方景色寂寥的冬季回眸,嫣然一笑,比了個噤聲的「噓」:「你們小點聲說,佛祖也不知道我是坐纜車上去的。」
也許是她的歪理邪說起了效果,李侈他們乾脆也不爬了,跟著她一起去排隊坐纜車。
李侈和向芋在同一個纜車上,手機響時,他不知道在屏幕上看見了誰的名字,皺了皺眉,掐斷。
「情人?」向芋玩笑著說。
「哪兒啊。」
李侈調出通話記錄給她看,「嫂子你還記得渠東航麼?以前在我場子裡和咱們一起玩過兩三次。」
向芋記得,但她記得的是小杏眼,還有她手上那條細碎的鑽石鏈子。
沉默半秒,她吐出一句:「記得,渠總麼。」
「你看,我就知道你不待見他,今兒拜佛他還想跟著來呢,我沒帶,怕嫂子不樂意瞧他。」
向芋看著山澗里的水流,輕輕一笑。
她連靳浮白都不干涉,怎麼會幹涉李侈帶什麼樣的人來?
在她的含笑的注視里,李侈的表情漸漸嚴肅:「嫂子,你太拎得清了。其實有時候我挺怕你的,你就像我們身邊的一顆,定時炸.彈。」
「怎麼說?」
「卓逍的事你也知道。」
李侈像是想起什麼,忽然閉了閉眼,「我們去的是醫院,宣布搶救無效後才又去了他家裡,他是割腕,滿地都是血,淺木色的地板縫裡......」
後面的場景李侈沒繼續說下去,他只說,卓逍自殺前曾經給混血女人發了好幾條信息,都很長很長。
他們也是那天才知道,那個女人叫珍妮。
卓逍在信息里回憶了他們在法國的初時,回憶了他們的大學時光,回憶了他們的初吻甚至初次,也回憶了回國後的生活。
很多很多,卓逍說,結婚是他最痛苦的一件事,只有珍妮讓他感受到快樂。
他問珍妮,是不是真的要結婚了,也問她,願不願意回來他身邊。
珍妮只回了兩句話:
我不想再做第三者了。
現在我很幸福,我們彼此相愛。
其實向芋不太願意聽到卓逍的事情,她打斷李侈:「所以,你想和我說什麼呢?」
李侈搖搖頭:「靳哥心裡有你,我知道,可是向芋,他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如果真到那一天,你不會怪他吧?」
「我是那麼咄咄逼人的人?」向芋平靜地笑著。
「當然不是。」
李侈雙腿交疊,指了指自己,「在我們這兒,所有事情都是有目的,要有所圖才能走得下去。拿我來說,我和靳哥這麼好也有我的目的,大樹底下好乘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