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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最好拿捏與把握,因為他也恨她,恨意味著在意,難忘,鯁在心底,有一席之地。
所以在包廂里重遇他的下一刻,這個初涉銷金窟的年輕男人,就成了她臨時決定的最佳獵物。
在男人的世界裡,性可以是賞,也可以是刑。她以身為餌,迎合他年輕氣盛的掌罰與輕狂。
果然,他主動光顧她陰潮的洞窟,在纏鬥中與她共同陷落。
自以為是的屠龍者再遇惡龍。
終成惡龍。
作者有話要說:「屠龍者終成惡龍」
昨天文下一位讀者說的,我好喜歡這個形容
☆、13
張其然一直在這裡待到了快早上。
薄曦透入房間時,他才發覺時間流逝如斯。
當然,他也沒預想到自己會待這麼久,畢竟只跟季驚棠做了兩次。
第一次她被他發泄得像個處女,嬌弱地呼痛;第二次,他帶了更深程度的報復與征服,她滿眼通紅,看起來極易欺負。
按理來說,她早應遊刃有餘,但女人的表現並不像熟練工種。膚色是一覽無餘的潔淨,還泛著瑩白色澤,有如不見天日的深海珠,從未有人開採,直到他留下毀滅般的踐踏印記。
結束後,他就躺在床上,也不抱她,兀自閉目養神。
她貼過來,他就躲,不耐煩地皺眉。
她再貼,他還是避。
第三次重複這個舉動時,他忍無可忍,把季驚棠掐進臂彎里,罵了句騷貨。
女人看起來心滿意足,手指在他胸肌上撫摸,他也沒拿開,並發現自己對她的依戀不是那麼抗拒。
大概是性/愛削弱了他的抵禦值,張其然分神地想,或許也歸咎於季驚棠踩在他審美點上的長相。
但她又像水蛭一樣滑膩噁心。
這種矛盾的判斷在他心頭盤旋,似一隻禿鷲在高空振翅不定,腐肉惡臭,卻能能調動他本能的物種取向。
美麗的水蛭忽然打斷他思路,嬌嬌問:「你給我送外賣那次還是處男嗎?」
張其然來緩慢掀起眼皮:「你覺得呢。」
季驚棠揚眼:「我猜是。」
張其然說:「不是。」
他問:「為什麼這麼猜?」
季驚棠說:「你那會看起來好純。」
她搓撫著他左臉,瞳仁水汪汪的,沁著一種古怪又誠實的愛憐:「比現在黑,很容易臉紅,眼睛好亮的。」
張其然唇一扯:「記這麼清楚?」
季驚棠也奇怪:「對啊,我怎麼記這麼清楚,可能太討厭你了,見過一次就忘不了。」
張其然哂笑著:「不是送外賣的?」
「張其然,」季驚棠連念三遍,嗓音好像指縫裡流出去的細細沙粒,磨得人通體舒適:「張其然,張其然。」
張其然一聲沒應。
「你想抽菸嗎?張其然。」季驚棠又問。
男人還是不言。
「你想喝水嗎?張其然。」
他翻身背對。
「你想去廁所嗎?張其然。」
「你肚子餓嗎?張其然。」
「我可以下面給你吃哦,張其然。」她趴到他耳邊,故意拿胸蹭他肩背,輕聲細語。
……
「有完沒完?」她一語雙關的暗示終於讓男人破功,他躺回來,掃視她裸裎的上體:「你就這麼賤?」
「對啊,我就是這麼賤,你才知道嗎?」她跪坐在那裡,眼紅紅的,像只折了後肢再無行走能力的白兔:「張其然,帶我離開這裡。」
—
張其然偷偷把季驚棠安排在橫店附近的一間酒店式公寓。
他剛接了部古偶,飾演的仍是男主,一個復國的前朝世子,與之前的時榮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人氣正旺,長相與氣質極貼合這類角色,連試戲都不必,導演直接拍板定項。
他對待季驚棠的方式與囚禁無異,沒收了她的所有通訊工具,房卡也沒給她留一張,裝潢精美的屋子就是間看似華麗的牢房。
女人大門不出,無處可去,終日待在屋內,可她從不抱怨,也不置氣,安分乖生地等著他投餵。
他下戲回來,她會提前脫光衣服,用各種他要求的方式幫他紓解一天的疲累與鬱結。
張其然不怎麼跟她交流,完事了就沖澡睡覺。偶爾心情好,會跟她講講劇組的事,會給她看自己手機里的劇照,她兩眼放光地聽,好像在目睹與聯想自己從未涉足的穹宇星河。
真能演。
張其然止不住地想。
就這樣持續了一個半月,女人安之若素,並未產生他預想之中的崩潰與求饒,張其然問她:「每天無聊嗎?」
季驚棠窩在他懷裡:「不啊。」
他攤下劇本:「假不假啊。」
季驚棠回眸看他:「只要不再回那個地方,怎樣都可以。」
張其然問:「什麼地方?」
季驚棠說:「我家,上次那個家。」
男人的嘴唇離她太近了,她睫毛撲簌著,靠過去親他。
張其然往後躲了躲,她便沒追,只說:「張其然,你嘴巴好好看。」
張其然聽不出情緒地哼笑一聲,伸手撿腳邊的本子。
季驚棠說:「讓人好想親。」
張其然哂然,捏她腰,還用了力氣:「以前包養你那些人,你都跟他們這樣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