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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分局的民警也去會所核實過情況,證實會所的老闆康雨馨昨晚確實會見了一位客人,是男性。
兩人在包房裡聊了一會兒,便一起上車離開,負責開車的是司機林叔。
就在許臻講述過程的同時,薛芃的心境和表情也跟著變了幾次,有驚訝、疑惑,也有不解。
她完全想不到和陸儼一起失蹤的女人就是康雨馨,心裡也跟著浮現出疑問。
陸儼為麼麼要去見康雨馨?聽許臻的意思,他是主動去那裡的,但她相信一定是康雨馨約的他。
只是這個疑問剛剛生成,薛芃又拿過許臻的手機掃了一眼,忽然就有了答案——是王川的酒吧。
陸儼在查殺死王川和伏擊他的兇徒李成傑的下落,而程立輝也是死於李成傑之手。
康雨馨拋出這個魚餌,以陸儼的性格一定會去,無論是刀山火海。
薛芃將手機還給許臻,說:「這個叫康雨馨的女人我見過兩面,她的底很深,你們順著『康堯』這條線去查,就知道她是誰了。」
孟堯遠聽到這個名字一時沒反應過來,許臻卻是一愣,跟著問:「那個販毒的康堯?」
薛芃點頭:「陸儼在去刑偵支隊之前,一直在調查某個毒品線,我不能肯定這兩者之間是否有關係,但我相信陸儼卻赴約,就是因為這件事。」
說到這,薛芃看了一眼前面相隔十幾步距離的空車,又道:「至於其它的線索,等我們取證之後也許就會知道。」
接下來,薛芃和孟堯遠等人就圍繞著空車開始取證,首先就是車輛的痕跡檢驗。
這條路每天來往的車輛很多,因此會在此留下的痕跡也比較雜,再加上這裡是輔路,這就意味著不僅有機動車的痕跡,還會有自行車、三輪車、畜力車甚至是手推車的痕跡,所以就要將那些無關的痕跡拋開,只針對現場這輛空車的車胎痕進行分析。
康雨馨的車是進口名牌車,車胎屬於中心輪胎,胎面是縱向小曲線構成的高速花紋。
薛芃就沿著這樣的花紋順著輔路檢測,很快就發現車子行駛到案發點之前的一段距離,胎紋就開始變得時重時輕。
直到案發點附近,胎紋開始發生變形和模糊,還在地上摩擦出黑色的滑移印跡,也叫「制動痕跡」。
等滑行到案發點這裡,才終於停下。
薛芃又走回到車邊,順著痕跡滑過的方向,看到另一邊的車身。
車門已經凹進去了,車廂也有磨損、掉漆以及凹陷,根據形態來看,這是被另外一輛機動車撞出來的。
也就是說,這裡發生過一起車禍。
不過車子內部並沒有明顯的變形和損傷,車子也沒有被撞飛,當時坐在車裡的人應該沒有大礙。
薛芃很快採集了公路上的制動痕跡,又將凹進去的車身進行拓印,還刮掉了一點車漆,準備回去檢驗。
這之後,分局的技術員也過來支援,除了採集車內的各項生物物證,還要探查車外的人為痕跡,甚至要走幾十米遠,去上一個路口調查當時撞過來的車輛在地上留下的胎紋。
經過整個上午的取證,痕檢科眾人都快要把這輛車大卸八塊了,這才終於結束。
車子暫時不能還給報案人,要先送到市局實驗室的倉庫里,以備二次取證。
只是還沒到檢驗階段,經過現場採證後,薛芃心裡已經大致還原了案發經過,同時也產生了新的疑問。
分局的民警要留在現場繼續調查,許臻和薛芃、孟堯遠等人先一步返回市局。
就在半路上,許臻說道:「我剛才已經跟局裡通了電話,康雨馨的背景他們正在調,禁毒支隊那邊的資料最詳細。而且這次關係到陸隊,此事非比尋常,潘隊已經知曉了,他說會親自去跟禁毒的林隊溝通,調取康堯案件的檔案。」
所有人心裡都有數,現在是要分秒必爭,必須在黃金時間內將人找到,時間越久,生還率越低。
而且光是支隊副隊突然失蹤這一件事,就夠駭人聽聞的了,偏偏這件事裡還牽扯到毒梟康堯的女兒。
這要是傳出去,一定會引起各方揣測。
別說是刑警了,就是普通民警,在紀律上都絕對不能和任何有毒品背景的人牽扯上關係,如果副隊和毒梟女兒一起失蹤的消息被媒體知道,他們分分鐘就編出一本小說,大肆炒作。
許臻很快說到,剛才和隊裡溝通後的情況,現在隊裡比較傾向的懷疑是,對方要下手的對象是康雨馨,而陸儼當時也在車上,這才受到牽累。
但隨之而來的也有疑問——陸儼為麼麼上了康雨馨的車,他不是自己開車去的酒吧一條街嗎?
這條公路通向的是郊區,前面不遠就是一片別墅區,康雨馨在那裡有一套房子。
也就是說,陸儼坐著康雨馨的車,目的地是她家。
許臻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我們都認為,陸隊一定是發現了麼麼,這才會和康雨馨一起上車。」
薛芃沒接話,只是皺著眉頭,消化著許臻帶來的消息。
孟堯遠這時接道:「那肯定啊,我們都了解陸隊的為人,他不可能私下和任何身份敏感的人有交集。就算這女人不涉毒,可她爸是毒梟啊。再說了,就是退一萬步講,要是陸隊真的想不開,想撈偏門,也會偷偷進行吧,幹嘛去見面之前還給你發了微信。看來陸隊之前就留了心眼,萬一他有麼麼閃失,咱們也知道從哪裡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