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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犯罪分子,可能真如林曾青跟蹤調查的內幕一樣,在江城有一定勢力,這才能做到這麼多事。
那位主編必然也是害怕被牽連,所以在知道有人以林曾青的公司帳號,將文章發出去之後才會那麼生氣。
陸儼逕自沉思著,也不覺時間的流逝。
不會兒,手機上穿來一條微信,是薛芃發來的:「季法醫剛才來過我們科室,還交給我一些資料。我們現在正過來,先和你打個招呼,也許他能為廖雲川有關的案件提供關鍵性線索。」
季法醫?
陸儼一頓,很快發了個問號。
薛芃只有一句話:「季風就是季冬允。」
陸儼怔住了。
……
不會兒,陸儼便快步走出辦公室,將偵查一組裡最穩重的許臻叫到跟前。
陸儼說:「待會兒季法醫會過來,你跟我配合,給他做個筆錄。」
許臻一愣,事情太過突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陸儼又道:「季法醫和廖雲川的案件有點牽扯,但不是直接的,只是間接。他會為這個案件提供線索,最多只是證人的身份,不是嫌疑人。所以在態度和問法上還是要謹慎。」
許臻消化完這些訊息,飛快的應了:「明白。」
正說到這,薛芃和季冬允到了。
陸儼抬了下眼皮,越過許臻看向門口。
兩人的目光也落在陸儼身上。
陸儼上前,不動聲色的示意走廊的方向,說:「進屋說吧。」
薛芃沒吭聲,臉色有點緊繃。
季冬允倒是很淡定,只是不似平日那麼愛笑。
來到詢問室門口,許臻將門打開,請季冬允進去。
薛芃就站在門外,和陸儼對視了一眼。
陸儼說:「一起吧。」
薛芃跟著陸儼進屋,也沒有多言,將文件袋放下,就待在角落裡。
陸儼將門關上,便坐在季冬允對面,仿佛閒聊一樣的姿態。
隨即當著季冬允的面,陸儼快速翻看了文件袋裡的東西,表情微變,卻又很快歸於平靜,而且在看文件的同時,還時不時掃向季冬允一眼。
季冬允全程都垂著眼睛,不露聲色。
等看完所有資料,陸儼淡淡笑了下,第一句話便是:「季法醫給我的感覺一直是個深藏不露,且很有故事的人。但我沒想到,你的故事會是這樣的。」
這話落地,陸儼也拿出手機,調出裡面的五人合照,放在季冬允面前。
「既然你就是季風,那就先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季冬允吸了口氣,看向那張照片,說:「季風是我以前的名字,那時候我父母還在立心孤兒院工作。後來他們辭掉了工作,轉做小生意,我就跟著一起離開,在高考之前,我改了名字。」
陸儼很快提出薛芃曾經問過的問題:「我記得陳凌自縊案,跟我們去現場和後續負責屍檢的都是你,但你從沒有透露過你認識她,能說說為什麼麼?」
季冬允輕微的點了下頭:「其實我和陳凌並不是很熟,在她自縊之前,我對她的印象已經很淡了。她比我大九歲,她成年後就離開立心了,只是抽空回去看看一起長大的朋友。那時候我還不到十歲,在身份上我和他們也有本質的區別,雖然和其中幾個玩的還不錯,但是交情並沒有他們之間那麼深。而且我高中就開始住校了,在那之前,也就是每天放學後和周末的時候才會和立心的人有接觸。」
說到這,季冬允指了指照片上另外幾人:「我和章嚴雲的關係一直不太好,還經常起衝突,雖然後來化敵為友,但是性格本身就不合。會一起拍這張照片,也是因為林曾青和茅子苓把我們拉到一起。」
陸儼跟著看向照片。
果然,季冬允和章嚴雲站的距離最遠,反而和茅子苓站在一起,而章嚴雲就比較靠近林曾青。
陸儼又問:「林曾青和茅子苓的名字都是中藥名,這是巧合麼?」
季冬允搖頭:「當然不是。她們兩人的名字都是我想的。」
季冬允很快說道,他的爺爺曾經是位老中醫,父親也很喜歡醫學,但學習成績一般,資質也比較平庸,所以並沒有學到季冬允爺爺的功力,就在立心孤兒院做校醫。
季冬允從很小開始就對中醫有濃厚興趣,還經常背誦藥名。
在背誦當中發現很多藥名起的都很有氣質,有的甚至可以說是文雅。
那時候,茅子苓叫茅小玲,而林曾青叫林青青,她們倆都有點嫌棄自己的名字,覺得不夠有特色。
有一次季冬允放學,和她們倆一起做了作業,就在小黑板上塗塗寫寫藥名。
正好茅子苓和林曾青說到名字的事,就說為什麼自己的名字還沒有那些乾巴巴的中藥材名字來得好聽。
季冬允一時興起,就隨口說道,其實有些藥材名很適合做人名、地域或是節氣的指代,然後他還舉了《雪山飛狐》里程靈素的例子。
程靈素這個名字的由來,就是源於《黃帝內經》的《靈樞》、《素問》兩篇。
還有,古人們也有過多次用藥名寫書信和詩詞的小故事,比如一位名醫在外遊歷太久,妻子十分懷念,便用藥名書寫了一封信寄給丈夫,其中有一句便是「豆蔻不消心上恨,丁香空結雨中愁」。
季冬允講完這兩個小故事,立刻就勾起了茅子苓和林曾青的興致,還讓季冬允幫忙改一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