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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儼將燈關上,躺在床上許久,卻了無睡意。
而樓上,薛芃將頭髮吹乾,就鑽進被窩,吃了一顆褪黑素,等藥勁兒上來,就關燈睡覺。
臨睡前,她還在回想陸儼方才的話,還有他唇邊的淺笑。
薛芃將頭往被窩裡埋了埋,也跟著笑了。
……
只是這一覺,薛芃睡得並不踏實。
也許是下午看到了Sillytalk的帖子,加上晚上暖氣燒得比較熱,睡著沒多久,薛芃就開始做夢。
一個接一個,但夢境卻很模糊,好像有著複雜的劇情和人物關係,可是揉在一起卻亂七八糟的。
薛芃中間醒了幾次,來回翻身,甚至將手腳放在被窩外透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又覺得冷了,加上她又做了個夢,人一下子從夢中驚醒。
她夢到有人死了,夢到她和陸儼一起去案發現場查案,有很多血腥的畫面,還有很多證據出現。
他們逐一排查,終於鎖定了犯罪嫌疑人兩人,卻又在這個時候發現了更可疑的第三人。
然後又是一些雜七雜八的劇情,比如第三人又如何狡辯,如何與警方周旋。
這時,第三人的律師出現了。
而這位律師不是別人,正是薛奕。
薛芃和薛奕在夢中對弈,雙方都堅定著自己的立場,寸步不讓。
薛芃堅守原則,不枉不縱,講究證據和實事求是。
而薛奕則認為法律應當客觀公正,就算是被告,他的權利也應該被保障。
姐妹倆因為觀念的碰撞和最終的判決,最終吵了起來。
薛芃一下子醒了。
她睜開眼,安靜地躺在黑暗中,過了好一會兒還有點緩不過神。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下午看了Sillytalk的帖子,睡前又和陸儼聊了法律如何,而大腦需要在睡眠中整理消化白天吸收的資訊,進行重組,沒想到在這個過程里,給她編織了這樣一個夢境。
薛芃嘆了口氣,坐起身,將床頭柜上的燈打開,下意識就要去拿水杯,卻發現水杯根本不在旁邊。
哦,她把水杯落在樓下了。
薛芃掙扎了一會兒,糾結會不會吵醒陸儼,可是口又實在很渴,嗓子都覺得干疼了。
兩分鐘後,薛芃終於坐不住了,輕手輕腳的下了床,走下樓梯。
樓下十分安靜。
薛芃無聲的來到開放式小廚房裡,打開一盞小燈,果然在案台上看到自己的水杯。
她拿起來喝了兩口,水已經涼了,卻很解渴。
陸儼睡的沙發床被兩排書架圍著,圈在客廳里,從薛芃這個角度,只能透過書架的縫隙,看到那裡鼓起的棉被。
薛芃喝了半杯水,喘了口氣,覺得喉嚨終於舒服了。
她正準備拿著杯子上樓,這時就聽到書架後傳來一道嗓音:「薛芃?」
緊接著,那鼓起來的棉被就動了,又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薛芃一頓,走過去說:「我下來找點水,是不是吵醒你了?」
說話間,她也繞過書架,就著微弱的光,看到躺在被窩裡的陸儼,他頭髮有些亂,眼睛微眯,見到她後笑了一下。
然後,他向她伸出手臂:「我也有點渴。」
薛芃將剩下的半杯水遞給他,接著坐到沙發床邊,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巴諾。
直到陸儼將半杯水喝光,問:「水有點涼,你怎麼不燒點熱的,也不怕胃涼。」
薛芃說:「怕吵醒你。」
陸儼嘆了口氣:「我沒事,其實我也沒怎麼睡著。」
薛芃接過杯子,放在一邊,問:「怎麼,認床了?」
隨即就打了個很輕的噴嚏,鼻子有點癢。
陸儼往後挪動身體,騰出一塊地,順手將棉被打開:「你穿的太少了,先進來。」
薛芃也沒猶豫,順著他騰出來的地方躺下。
棉被在她身後合上,炙熱的溫度籠罩下來,將她團團圍住。
薛芃挨近他懷裡,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腰,她身上的涼,和他的熱,形成鮮明的對比。
等薛芃緩過勁兒,才問:「是不是睡沙發不舒服?」
「倒也不是。」陸儼清了清嗓子,隔了兩秒,才低聲道:「是我心猿意馬,定力不夠。」
薛芃一怔,抬眼對上他的目光。
陸儼用筆尖碰了碰她的額頭,吸了口氣,又道:「想到你睡在樓上,我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薛芃笑了,忽然問:「有沒有怪過我?」
陸儼不解:「嗯?怪你什麼?」
薛芃:「怪我沒有早點答應你。」
陸儼「哦」了一聲,說:「沒有,我覺得現在很好。要是你早答應,咱們也未必能像現在這樣,踏踏實實的在一起。」
這倒是。
薛芃想了一下,她和陸儼的性格磨合了很多年,主要是她太彆扭,很多事想不明白,而陸儼也面臨過兩次臥底任務,加上後來鍾隸的離開,她和陸儼因此有了齟齬,再後來就是一個接一個的案子。
在這個過程里,他們的精力時常被外面的變故牽引走,實在難以集中在對方身上,尤其是她,幾乎要把感情從生活里剔除掉了。
薛芃正想到這,就聽陸儼問:「今晚是不是做噩夢了?」
薛芃安靜了兩秒,才點頭。
陸儼又問:「夢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