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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整個事件的關鍵點和中心點,都在康雨馨身上……
薛芃閉上眼,抬手撐著頭,很快將思路拉回到最初的起點。
第一個疑點是發生在陸儼身上——他為什麼要上康雨馨的車?
在許景昕出現之前,薛芃還覺得這點非常反常,不合情理,甚至懷疑陸儼是不是自願上的車,他是不是在會所里就被人迷暈了?
但是轉念一想,這點懷疑又經不起推敲。
案發現場的痕跡也顯示了,陸儼是在那裡才倒地的,而且康雨馨的車裡有多處採集到陸儼的指紋,也就是說陸儼在車裡的時候是清醒的。
那麼問題便又回到了開始,康雨馨到底用什麼作為籌碼,令陸儼上車跟她一起回家?
答案,應該就是鍾隸。
又或者說,是康雨馨告知陸儼,她有鍾隸的下落。
而且為了進一步證實自己沒有說謊,康雨馨還會透露一些細節,甚至說要帶陸儼去見鍾隸。
但是就在車子行駛到三岔口的時候,突然拋錨了,接著就有一輛等候多時的無牌車輛朝他們撞過來。
車子撞得不嚴重,裡面的人也沒事,陸儼和康雨馨、司機下了車,就在和對方車輛交涉的過程中,雙方發生了爭執。
然後,對方一定用了某些手段,令陸儼失去反抗能力。
可要做到這一點也很難,陸儼不是那麼容易就中招的。
這說明對方一定是有備而來,甚至知道陸儼也在車上,如果他們只是對付一個女人,根本犯不著這麼大動干戈。
那麼,對方的目標到底是康雨馨,還是陸儼?
又或者說是針對兩人?
再來就輪到許景昕。
許景昕作為康雨馨的男朋友,先不說他的真實身份,就只說這層男女關係,許景昕都是最值得懷疑的人之一。
類似的案件每年也都發生不少,枕邊人突然失蹤,首要嫌疑人便是最親近的親人或是戀人。
可是只要一想到許景昕很有可能是鍾隸,薛芃就立刻把這層懷疑推翻了。
如果是鍾隸,他沒理由,也沒有必要這麼做。
薛芃一邊想一邊將幾人的名字寫在紙上,就像陸儼做人物關係譜和行動線一樣,很快將這些名字串聯起來,並在實線和箭頭旁邊標註重點。
然後,她在許景昕的名字旁邊畫了個問號,隨即又分出兩條線。
第一條線,假設許景昕不是鍾隸,那麼康雨馨的失蹤,他就很值得懷疑。
而第二條線則假設,他如果是鍾隸,那麼在這一年當中他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變成許景昕?
這裡面又可以分出兩種可能。
一種是,當年倉庫發生了大爆炸,為了要保住鍾隸的命,毒販切斷了他一條小腿,將他帶走。
而後,毒販利用各種方式洗黑鍾隸,令他放棄警察身份,反水成為他們的一員。
只是這個可能性實在太低了。
鍾隸絕不可能反水,這件事違背了他的性格和信仰。
再退一萬步說,就算鍾隸反水,或是以反水為名,假意和毒販們合作,那樣也不可能取得毒販的信任啊。
毒販一定會既用他,又控制他,怎麼會將他放在康雨馨身邊?
而且就那天在酒店門前所見,康雨馨明顯是聽命許景昕的。
所以鍾隸反水一事,絕對說不通。
那麼就只剩下第二種可能——鍾隸在執行第三次臥底任務?!
而且這一次是突發事件,是從他被毒販帶走之後開始的,屬於機密,所以就算是陸儼,林岳山也不會透露半句。
這樣推斷,有些疑點似乎就說得通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在一年前,在眾人多次尋找鍾隸未果之後的某一天,林岳山突然改變主意,說不再尋找鍾隸。
還有,陸儼一直咬著這條線不放,林岳山也多次訓斥,到最後實在沒辦法了,才將陸儼調走。
只是這樣一來,問題又回到最開始。
鍾隸被帶走後,毒販給他整了容?還是說在那次爆炸中,鍾隸的面容受損,因此才做了整容手術?
那麼這之後呢,鍾隸是如何和禁毒支隊取得聯繫的,又是如何取得毒販們信任的,可以這樣放任他四處活動?
難道在毒販那邊,有人在幫他?
還是說這裡面有些環節被她漏掉了……
……
幾乎同一時間,某廢棄廠房的宿舍里。
陸儼就坐在木板床的床沿,就著從窗外透進來的光線,看著上面狹小的天。
在床的旁邊有一張木桌,木桌前也椅子,桌上擺著一些方便食物,還有一個保溫瓶。
除此之外,這間宿舍還帶有一個洗手間,比較撿漏,卻基本解決了一個人最簡單的需求。
陸儼醒來時就已經在這裡了,他到鐵門前查看過,也研究過堅固的鐵窗,包括浴室的通風口。
以他現有能掌握的工具,在短時間內無法打開任何出路。
一整天下來,門前也沒有來過任何人。
他就算心有疑問,也不知道該跟誰求證。
陸儼只能聽到走廊里發出的康雨馨的求救聲,她有時會叫抓他們來的人,希望他們放了她,有時會叫他的名字,問他該怎麼辦。
陸儼只應過康雨馨一次,只說:「稍安勿躁,留點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