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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故笑了:「就算你錄音了,它的作用也很有限。我接近霍家人,在法律上定不了我的罪。剛才的對話里,我也沒有跟你承認過任何事,更沒有證據證明,我和ST曝光的案子有關。最主要的是,我相信你什麼都不會說,因為你比我更想知道你父親和薛奕的死因。」
的確,剛才韓故除了承認自己接近霍家,是意在挑撥離間之外,其它事他一概沒有認,更沒有正面回答,包括薛芃提到Sillytalk,提到陳凌、茅子苓和陳末生等人,韓故都是以一種旁觀者的角度和語氣在和她探討,從沒有自認他屬於ST。
思及此,薛芃將杯子裡的水喝光,隨即說:「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韓故:「是什麼?」
薛芃:「在江城,有誰能指使動馮齊正?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韓故吸了口氣,似是妥協了:「我的確知道。但我想你已經有答案了。」
如果是今天以前,薛芃還未必肯定。
但現在,一切都已經明了。
薛芃緩慢地點著頭,嘴裡念出一個名字:「霍廷耀。」
……
薛芃離開韓故的公寓,叫車回家,就在路上,她又一次給陸儼撥了電話。
這一次,仍是無人接聽。
此時,已經到了晚上十點。
薛芃皺了皺眉,開始意識到不對了。
陸儼在執行什麼任務,會一整晚不接電話?
這就兩個可能,一是他靜音了,不方便看手機,一是他的手機沒在身上。
當然不會是後者,這不符合陸儼的性格,那麼就是不方便?
最近除了常鋒的案子上報到支隊,其他小案子基本都落在各個分局大隊,沒有重案、要案需要支隊接手啊。
薛芃看著窗外,腦海中忽然蹦出一個念頭——除非,是關係到康雨馨的任務?!
之前潘震生和林岳山還開了個小會,交換意見,當時陸儼也在,後來又把知道許景昕身份的薛芃叫去了。
那時候林岳山就提到過,臥底部署有變,可能會提早收康雨馨這條線。
難道就是今天?
……
同一時間,陸儼驅車來到南區,就在一片空曠地的路邊停下。
數百米之外只有一家工廠。
不會兒,又有一輛車開到了,只是車子停的有點遠,而後車上下來一人,正是單手拄拐的許景昕。
許景昕將車熄滅,不緊不慢的走進陸儼。
等許景昕來到跟前,陸儼也將自己的車熄火,再沒有照明工具,不走近了根本看不到這裡站著兩個人。
他們同時靠著陸儼的車頭,一起看著遠處,那裡是市區,燈火通明,而天上陰霾密布,連月亮都擋住了。
數日前,林岳山才單獨找過陸儼,讓他有個心理準備,等許景昕那邊安排妥當,就會約他見面。
而這樣做,就是為了引出康雨馨。
因為自從化工廠房事件之後,販毒集團內部就有人開始挖她的牆角,她的根基本來就不深,又是個女人,那些大佬都瞧不上她,又嫌她跑進來分一杯羹。
近日,康雨馨越發的焦躁,如果再稍稍刺激她一下,也許她就會露出破綻,於是這才有了今天的見面。
自從陳末生案之後,這還是陸儼和許景昕第一次見面。
既熟悉,又有膈膜。
物是人非,他們心裡都清楚,「鍾隸」已死,如今活下來的,只是許景昕。
陸儼第一句便是:「你確定這次見面,可以引蛇出洞?康雨馨一向謹慎多疑,她應該也會想到這是個套。」
這也是陸儼心裡存疑的地方。
「她當然會想到。」許景昕應道:「可她也有個弱點,就是明知道可能是套,也要一探究竟。而且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輸了,當年她就親眼目睹康堯是怎麼被出賣的。這一點你應當比我清楚。」
黑暗中,陸儼無聲的扯了下唇角。
他第一次做臥底時,任務就只有一個,就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接近康雨馨,掌握康雨馨的情緒狀態,並將她的動向報告給上線。
那時候,康雨馨並未參與父親康堯的製毒、販毒活動,但就當時康堯身邊的臥底透露,就在那半年裡,康堯開始和康雨馨有私下接觸。
臥底還說,康堯大概是預料到自己「大限將至」,開始念及親情,想念女兒,還想能儘量留下點錢,給女兒鋪路。
只不過康堯每次見康雨馨之前,都會選擇突然「消失」,他不會帶任何人,也不信任任何人,康堯身邊的臥底無從得知他去了哪裡,也不敢貿然跟上。
而陸儼的任務,就是獲取這方面的信息。
就在收網的那一天,警方設下埋伏,以康雨馨做誘餌,將康堯抓捕歸案。
所有的事都發生的很快,很突然,康雨馨更是親眼所見。
後來,康雨馨才明白,康堯身邊有臥底,是誰她不知道,也沒見過,康堯從不和她提販毒集團的事。
而康雨馨身邊也有個臥底,就是陸儼。
等於說,是他們父女分別被人盯上,裡應外合,康雨馨更是認定,要不是她喜歡陸儼,對他透露了不該說的,康堯也不會被抓。
許景昕這時說:「她在我車裡裝了跟蹤器,是我的司機發現的。」
陸儼朝許景昕停車的方向掃了一眼:「難怪你停的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