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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王有福的父母死了,這些村民也都一個個露出本來面目,平日還會拿著吃的到王家走動的人,也都不來了。
再說王有福,他是輕度弱智,茅子苓要對付他容易的多,哄他服毒並不費力,看著他難受的上吐下瀉,滿地打滾,她也只是冷眼旁觀。
在那一刻,茅子苓想的是等王有福咽氣後該如何處理。
她沒有力氣去挖坑埋屍,而且挖坑時間太長,新挖的土也會留有痕跡,到時候村派出所一來調查就露餡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所有人都以為是王有福殺了父母,而他畏罪潛逃,當然這個前提必須是沒有人找得到王有福的屍體。
就在這時,茅子苓想到了王有福提過的旱茅廁。
農村的旱茅廁就是不能沖水的茅廁,在王有福家後面就有一個,而且許久沒有處理過,裡面藏了什麼也不會有人去挖掘。
茅子苓就將王有福扔在裡面,然後看著他的屍體漸漸沉下去,漸漸被那些糞便沒頂,無聲無息。
直到走出門口,茅子苓抬起頭,看著頂上的天空,閉上眼,第一次如此放鬆的站在藍天白雲之下,感受著陽光的溫暖。
她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對於旁觀者們來說,茅子苓這一「戰」,是徹底將心裡的魔鬼釋放出來。
惡毒的種子是霍雍、廖雲川和那些富二代種下的,而後又經過了王有福一家人一年多的澆水、施肥,如今它終於破土而出。
可是對於茅子苓自己來說,她是在「陰間」走了一遭,眼下重回人間,也是時候要拉幾個人下地獄了。
第89章
神秘人口失蹤案
故事講到這裡,便進入了最重要的部分。
陸儼不由得凝眉斂目,觀察著茅子苓的表情和眼神,以一個偵查者的角度,去分析茅子苓話里有幾分真幾分假。
其實到目前為止,茅子苓都算配合,她在講完王有福一家的故事之後,還提供了村子的名字和王有福一家的地址,和春城方面的調查完全吻合。
接著,陸儼便示意李曉夢,將現在警方已知的涉案富二代和女性受害者的照片擺在茅子苓面前,給她辨認。
幾個富二代,茅子苓都指認了,但女性受害者,她只認識其中三個,其餘的沒有見過。
直到指認完畢,陸儼這才淡淡問道:「這四個富二代,在三個月前一同失蹤了,地點就是歷城的自然保護區。這件事你知道麼?」
從時間上推斷,茅子苓是五個月前從春城農村逃出來的,如果那四個富二代的失蹤與她有關,那麼在那中間兩個月的空檔期,茅子苓住在哪裡,接觸過什麼人,就變得尤為重要。
茅子苓抬了下眼,眼睛裡流露出一絲驚訝,隔了幾秒才問:「他們失蹤了?我不知道這件事。」
「你不知道?」陸儼未露聲色,顯然早已料到茅子苓可能會否認,「你處心積慮的要報復曾經傷害你的人,既然已經殺害了霍雍,為什麼這四個人你卻放過了?」
茅子苓的表情有些茫然,瞬間像是換了張面孔:「他們只是聽令行事,我當初得罪的只是霍雍一個,也是霍雍下令把我賣到農村的。冤有頭債有主,我沒必要大開殺戒。更何況我的身體很不好,逃出來以後,我就隨便寫了個身份證號去看病了,直到確診胰腺癌晚期。我是醫生,我知道這個病有多可怕,死亡率有多高,治癒率有多低。很多人都管它叫癌中之王,以我的情況根本就沒有希望,所以我就要利用最後的時間進行復仇。要對付霍雍一個人對來說已經很難了,我哪還有精力對付那麼多人?」
所有人都不會相信茅子苓的這番說辭,儘管她說的有道理,但是在這裡的人每一個都歷經過大小案件幾百件,職業嗅覺早已養成,不會被這三言兩語就糊弄過去。
但問題是,歷城警方始終沒有找到那四個富二代的屍骨,既然沒找到,現在就不能斷定死亡。
在法律上有明確規定,「下落不明」超過兩年才能定性為「失蹤人」,等到超過四年,或者確定是因為意外事故而下落不明超過兩年者,才可以依法宣告死亡。
還有,目前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將那四個富二代的失蹤,和茅子苓直接聯繫到一起,所以懷疑就只能是懷疑。
這邊,陸儼沒有立刻接話,他只是眯了眯眼,揣度著茅子苓隱瞞事實的動機。
對茅子苓來說,她已經時日無多,法律於她而言,無論是懲罰、譴責,都不會被她看在眼裡,那些痛苦可能都比不過癌症的折磨。
她多一條罪或是少一條罪,根本無所謂,但是一旦認了其它罪狀,就意味著還會牽扯出別的人。
這應該就是茅子苓的動機。
既然沒有證據,陸儼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很快就轉到下一個問題:「那就說說你報復霍雍的過程吧。」
茅子苓有些意外,看了陸儼一眼,似乎沒料到他這麼輕易就略過那四個富二代,隨即說道:「我用王有福的身份證開通了網上支付,用那些錢做路費。我知道,王有福父母的死亡雖然被判定為意外,但可能已經引起縣派出所的懷疑。王有福『失蹤』之後,警察會懷疑到他身上,可是等我也離開了,興許又會把懷疑的視線轉向我。」
於是,茅子苓未免夜長夢多,看完病之後就很快離開春城市,買了大巴車的票,一路輾轉往江城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