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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聽薛芃說:「王川的案子鑑定正在做,我也會參與,稍後會出一份鑑定報告。」
陸儼嘴唇動了動:「辛苦了。」
薛芃沒理他,繼續說:「你現在到了刑偵隊,有些情況或許你還不了解,未免以後發生不必要的分歧,有些話我想說在前頭。」
陸儼一頓,抬手按住電梯按鈕,隨即轉頭看她。
薛芃盯著他的眼睛,聲音透著涼意:「刑偵隊的案子一樣很重要,並不亞于禁毒。而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想要做好一件事已經很難了,兩邊都占著只會吃力不討好。我不希望看到因為某個人的立功心切,而帶亂整個團隊節奏,我也不想被連累。」
陸儼臉色一變,卻沒接話。
都說打人不打臉,可薛芃的話就等於是明著打臉,就算旁邊沒有第三人聽到,也夠難堪了。
而且不管從職位上說,還是人情世故上,痕檢都應該跟支隊副隊搞好關係才是,畢竟日後要共事的機會還很多,還要經常碰頭討論案情。
但薛芃卻一點面子都不留。
過了好一會兒,陸儼才開口:「你的話,我會記住的。」
他的語氣倒是平和,好像並未生氣。
薛芃飛快的笑了一下,帶著一點譏誚:「但願如此,好自為之。」
*
薛芃轉身就走,身後也跟著傳來電梯門合上的聲音,陸儼下樓了。
薛芃一路拐進走廊,正準備回痕檢科繼續後面的工作,誰知剛過拐角,就看到貓在牆邊笑容古怪的孟堯遠。
薛芃一頓,只看了他一眼,逕自往前走。
孟堯遠咧嘴一樂,對著她舉起大拇指:「牛逼!」
隨即一路小碎步跟上薛芃,邊走邊說:「一個小科員,竟然敢跟支隊副隊撂狠話,你這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還想不想混了!」
薛芃沒理孟堯遠的陰陽怪氣,直接進了茶水間。
趁著薛芃沖咖啡的功夫,孟堯遠又湊到她跟前,小聲問:「哎,你偷偷告訴我,你倆到底有什麼過節?仇人,還是情人啊?」
薛芃不吭聲,往杯子裡倒了小半杯熱水,將咖啡攪拌開。
孟堯遠又道:「你別忘了這可是刑偵支隊,一個個的都是破案小能手,稍微有點蛛絲馬跡,都逃不過咱的法眼!我勸你啊還是趁早交代,爭取寬大處理。再說了,這男人跟女人麼,無非就是那麼點事兒,男未婚女未嫁,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而且就咱倆的交情,要是一個不小心將來被其他人知道了,沒準我還能幫你遮掩呢?」
薛芃依然不吭聲,又往杯子裡兌了點涼水。
孟堯遠仍不死心:「對了,這事兒張椿陽他們幾個也覺出不對了,還在微信群里問呢,你猜陸隊是怎麼回的?」
薛芃的動作終於停了,眼睛瞟向孟堯遠。
孟堯遠笑道:「原話是——不算熟,更沒有在一起過。嘿嘿,我採訪一下啊,他說的對嗎?你倆真沒在一起過?真的不熟?你可想好了再回答啊,小心將來打臉啊!」
薛芃定定的看著孟堯遠兩秒鐘,眼神一點沒變,隨即就當著他的面端起杯子,湊到嘴邊喝了一口,整個過程淡定極了。
然後,就在孟堯遠的緊迫盯人之下,薛芃淡淡問了:「從陳凌嘴裡挖出來的紙條,你驗了麼?裡面有什麼?」
話題忽然被轉開。
孟堯遠「靠」了一聲,說:「根本不用驗,白紙黑字挺清楚的,也沒有故弄玄虛,害我白興奮了!」
薛芃:「哦,寫了什麼?遺言?」
孟堯遠:「也不算吧,上面就一句——『我們的故事,要從三十五年前說起。』有意思吧?你說哪來的『們』啊,這個們還包括誰啊?我記得這個陳凌好像快四十歲了,就算要說自己的故事,也得從四十年前說啊,你說是吧……」
薛芃頓住了。
要從三十五年前說起?
聽上去有點古怪,可是仔細一琢磨,又好像沒什麼特別。
而且就這樣一句話,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藏」起來呢?陳凌是想引起誰的關注,還是希望有人能順著這句話,去探索她生前的故事?
薛芃一邊想著,一邊端著咖啡杯走出茶水間。
孟堯遠一愣,連忙跟上:「誒,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
半個小時後,陸儼已經回到刑偵支隊的辦公桌前,面前的電腦里正在播放一段監控錄像,正是張椿陽看了一上午截取出來的片段。
片段里,有一個將自己裹得很嚴實的男人,剛好拐進酒吧一條街的小巷子,他一路貼著邊,低著頭,從頭到尾都沒有四下張望,好像很熟悉裡面的地形。
直到轉了兩個彎,男人忽然鑽進一條小路,而這條小路的盡頭就是王川酒吧的後巷。
只是監控的角度存在盲點,只能拍到男人進去,卻拍不到進去以後的畫面。
直到十五分鐘後,男人從裡面出來了,依然裹得嚴實,但步子明顯加快了。
男人沿著原路,在通向大陸的巷子口處轉身,就在這時,巷子口又出現一道人影,正是剛拐進巷子的陸儼。
兩人擦肩而過,肩膀還撞了一下。
陸儼轉頭朝男人掃了一眼,說了一句「抱歉」。
看到這裡,陸儼愣住了。
這個監控里全程都沒有露臉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王川案的犯罪嫌疑人,而他還和這個犯罪嫌疑人曾經在巷子口曾經有過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