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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患者一見到診所的醫生、護士,就立刻抓住他們,聲音沙啞的說:「我叫茅子苓,茅子苓,救我……」
可是醫生還沒問清情況,女患者的家屬就把她連拖帶拽的帶走了,還拿出一張醫院證明,說是女患者有精神病,但他們家庭條件有限,看不起病,就只能養在家裡,定期讓她吃藥。
沒想到正好前兩天藥吃完了,新開的藥還沒到,她就開始犯病了,不僅打家人,還虐待自己,家人為了治住她,只能將她綁起來。
診所醫生看了醫院證明,不像是假的,但為了慎重起見,還是將電話打到派出所。
縣派出所通知了下面的村派出所,村派出所也派了民警,順著醫生存留的地址,去那戶人家探訪過。
女患者當時精神恍惚,瘋瘋癲癲,一直在笑,說話也不清不楚,看上去的確像是瘋了。
而且她的丈夫正在給她的手上藥,說是就在早上,她才用刀割傷了自己。
民警後來又走訪了村民,打聽這家的情況,村民們也都說,這家人運氣不好,娶了個媳婦,開始還好好的,後來也不知道受什麼刺激了,被嚇著了,人就瘋成這樣了,經常鬧的家宅不寧,但她丈夫一直對她很好。
民警經過多方探訪,最終釋疑。
誰知這事沒過幾個月,這個村里就發生了怪事,出事的還是這家人。
先是瘋女人的公公離奇失蹤,後來是在山溝里發現了屍骨,像是在走路的時候,不慎踩到苔蘚,腳下打滑摔下去了。
經過村派出所調查過後,證實死因無可疑,確實是失足落山。
結果又過了幾天,瘋女人的婆婆也遭遇了類似事件,而這一次是失足落水。
村派出所又去調查,仍是死因無可疑。
只是這一次,村派出所的民警開始起疑了。
怎麼會這麼巧,兩起案件發生的如此近,難道是他殺偽裝成事故?
可是起疑歸起疑,經過調查後,很快就把瘋女人和丈夫的嫌疑排除了。
那女人瘋了,一直被關在家裡,根本沒機會出去,而且如果假設該案件是人為,那麼作案人必然智商很高,且具備一定的反偵察能力。
至於瘋女人的丈夫,案發時他都不在村里,剛好外出。
於是民警很快就把視線集中在瘋女人的丈夫身上,懷疑丈夫是刻意製造的不在場證明,誰知就在調查期間,瘋女人的丈夫又無故的失蹤了。
這下,民警就更加懷疑是瘋女人丈夫所為,因為心虛所以跑路了。
類似的事,在其他村也曾發生過。
然而幾天後,瘋女人也消失了。
村派出所的民警覺得很奇怪,又將先前的調查推翻,重新組織線索,很快拼湊出一條新思路。
民警又多次詢問附近的村民,多方走訪,這才從一個女村民的口中,聽到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證詞。
說是這個瘋女人根本不瘋,是這家人不知道從哪裡買來的,說是要用來生兒子。
但女人不從,各種反抗,這一年多也遭受了各種虐待。
這要是換作別的女人,可能早就從了,認命了,但這女人卻越打越凶,一旦懷孕就想辦法自己流掉,好好的一張臉,還自己用刀給割壞了。
聽說這女人的身體也不好,經常肚子疼,後背疼,因為流產,身體還迅速消瘦,剛來的時候皮膚白淨,現在卻泛著蠟黃,都是被這家人折磨的。
這家人為了控制她,也不知道讓她吃了什麼,有時候精神恍惚,有時候語無倫次。
只不過這家人在村里、縣裡都是有點勢力的,還認識縣裡當官的,村民們就算知道這些事也不敢提半個字。
要不是這家人死的死,逃的逃,恐怕村民們還不敢說實話。
至於如何證實瘋女人的真實身份,說起來也額外的曲折。
據春城的刑警說,當初那瘋女人在診所求救時,因為聲帶受過傷,說話不清不楚,所以當時醫生並沒有聽清她叫什麼。
後來還是聽女人的家屬說,她是叫毛曉玲。
等毛曉玲的公婆意外死亡,丈夫失蹤之後,村派出所開始懷疑到毛曉玲身上,便向上面反應,縣派出所得到消息,又去診所調查,再向上面匯報,同時還查了附近幾城的失蹤人口檔案庫。
如果是買來的女人,那麼大概率已經進了這個庫,但名字可能是假的,而且當時女人的樣子民警並沒有拍下來,診所醫生和護士也描述得不夠詳細,畢竟當時女人的臉上有兩大塊紗布,難以看到全部容貌。
要不是因為前段時間,江城這邊突然說要翻查多城連環姦殺案的檔案資料,聯繫了歷城和春城,更在三方通話中,提到了這個案子有可能牽扯到失蹤的女醫生茅子苓,歷城和春城恐怕也不會將這兩個案子聯繫到一起。
當初茅子苓去歷城出差,是她一個人去的,歷城警方也問過她工作的醫院同事和生活里的朋友,沒有人知道她去歷城到底是做什麼,她跟醫院還請了事假。
直到江城的分屍案爆發,江城在物證上提取到茅子苓的DNA,將茅子苓作為B級通緝犯,向全省通報,歷城和春城市局也獲悉消息。
再結合縣派出所之前報上來的失蹤人口「毛曉玲」的資料,春城市局覺得在失蹤時間上很吻合,很快讓縣派出所民警再去診所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