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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時三人都覺得只是改著玩,誰都沒當真。
季冬允一邊翻書,一邊結合「玲」和「青」字來改,最終選定了「子苓」和「曾青」。
也是從這以後,茅子苓時常聽季冬允講述這些中藥名的由來和背後的小故事,漸漸也對醫學產生了興趣。
兩人的關係也越走越近。
聽到這裡,陸儼問:「曲辛夷的母親說,她原本是叫辛依。被領養後才改成辛夷,還說是孤兒院的一個大姐姐起的。這個人指的是林曾青麼?」
季冬允:「曾青對醫學沒有那麼濃厚的興趣,讓她起,她也從無想起。雖然我不知道當時的詳情,但我猜,應該是曾青去問了子苓,子苓幫忙想的。」
陸儼緩慢點頭。
姓名這部分的疑點終於有了解釋,這也就是為什麼三個人都和藥材名有關。
陸儼又問:「那你對曲辛夷有印象麼?」
季冬允搖頭說:「我高中就住校了,那幾年孤兒院來了不少新人,年紀都很小,就算我周末回去,也都是和同齡的朋友在一起,聊聊學校里的趣事,很少會和那些只有兩、三歲大的孩子接觸。」
故事聽到這裡,自始至終薛芃都只是坐在一旁,未發一言,在心裡默默整理線索。
這會兒,薛芃又快速計算了一下季冬允和曲辛夷的年齡差。
季冬允現在三十歲,曲辛夷十七歲,季冬允上高中時應該是十五歲,那就是十五年前,曲辛夷才兩歲。
等到季冬允高中畢業,曲辛夷五歲,正好是被領養的年紀。
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和一個兩歲大的女嬰,的確不太可能產生交集。
而到目前為止,季冬允的故事都是合情合理的,沒有漏洞,水分應該不大。
只是……
薛芃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陳凌死後的模樣,以及那天十分冷靜做屍檢的季冬允。
思及此,薛芃皺了下眉頭,忽然說:「我能不能問個問題。」
陸儼一頓,轉頭看她。
季冬允的目光也瞟過來。
薛芃和陸儼對視一眼,隨即看向季冬允:「陳凌留下了一瓶湖水,我一直很在意,這件事痕檢科的同事、陸儼和你都知道。但是除了你,沒有人一再問過我那瓶水的化驗結果,而你問了我不下三次。我想知道,你是因為單純好奇那瓶水的成分呢,還是因為陳凌才問的?」
這個問題看似和廖雲川案並無關係,可是卻能通過答案直接推導出季冬允剛才的話,有沒有說謊。
如果季冬允和陳凌不熟,早就斷了聯繫,那麼為什麼要關心陳凌留下的那瓶水呢?
他關心那瓶水,會不會就是因為是陳凌留下的,才覺得必有蹊蹺?
隔了幾秒,季冬允倏地笑了,看著薛芃的目光也透出一絲欣賞。
「原來你早就察覺了。」
第76章
神秘人口失蹤案
——原來你早就察覺了。
薛芃聞言,下意識眯了眯眼睛:「這麼說,你是故意提醒我的。」
季冬允收起笑,緩慢地說:「我雖然和陳凌算不上熟悉,但她的為人我一直知道。她在立心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孩子都聽她的話,哪怕心裡不服的,也不敢面上頂撞。弱小的孩子會主動向她靠攏,自小就明白了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
季冬允描述的這個陳凌,就和女囚趙楓和鍾鈺口中的她,是非常吻合的。
當然,這除了她極其有氣場之外,還和她的智商和手段有關。
「有很多次,我冷眼旁觀,眼瞅著陳凌只用了一點小手段,就把幾個孩子治的服服帖帖,我那時候就知道,這個人是不能惹的。陳凌的聰明之處就在於,她很少有事會自己動手,她幾乎都是站在背後出主意的,就算事情鬧大了,也不會牽扯到她身上,而且出面的人也會主動去維護她。所以後來聽說她坐牢的消息,我是有些意外的。」
既然善於隱藏在背後,沖在前面的人又願意維護她,這樣一個人又怎麼輕易「親自」犯法呢?這裡面必然有隱情。
季冬允繼續道:「那瓶水如果換一個人,我不會多心。但就是因為是陳凌,我才比較留意。我總覺得她留下這瓶水別有深意,但以她的性格,凡事都不喜歡說破,就用這樣的方式。不過站在我個人的角度,我覺得她這麼做很冒險。因為如果在她自殺後,獄偵科不通知支隊協同調查,如果前去參與調查的法醫、痕檢都不是好奇心重的人,那麼這瓶水應該早就被人處理掉了。」
聽到這裡,陸儼接道:「就是因為你對陳凌的為人有些了解,所以你斷定那瓶水裡藏有文章,這才多次跟薛芃提起此事?」
季冬允點頭:「事實證明,那瓶水的確有古怪。」
陸儼安靜了幾秒,打量著季冬允的表情,揣度著他話里有幾分真。
當刑警的人,因為職業的關係,或多或少都是「多疑」的,也正是因為這份多疑,才能在一些看似合乎情理的事情中找到線頭。
雖說到目前為止,季冬允所說的都沒有漏洞,但有一件事陸儼始終是疑問的。
季冬允為什麼要主動提供資料協助調查?
是單純的意識到案件有疑點,還是提前聽到了什麼風聲,知道以現在的技術,早能能調查到他頭上,索性自己先站出來,搶得一個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