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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奕笑著說:「那就找一個『愛』的人呀。」
薛芃又問:「怎麼定義『愛』呢?」
薛奕想了想,才說:「你啊,這麼內向,又一根筋……如果將來有個活潑外向的,和你性格互補的陽光大男孩追求你,你可不要往外推呀,也許會很合適呢?」
活潑外向的陽光大男孩?
薛芃沒想過那麼遠,她只是覺得,薛奕並非像她說的那樣,是在為「戀愛」而苦惱,薛奕的壓力在別處,在心裡,就像是她會做噩夢一樣。
她們姐妹雖然一個外放一個內斂,性格看似一南一北,可是在某些地方卻是驚人的相似,那就是都會把真正的心事隱藏起來。
……
轉眼,薛奕十七歲了。
十六歲時留下的心魔,並沒有因為長了一歲而遠離。
薛奕知道,以她的年紀、環境、閱歷,她看不破那裡面的彎彎繞繞,也沒有能力去做什麼,她甚至不知道該去找誰說理。
報警麼?
連張芸樺和常智博都束手無策,而且薛益東車禍案的肇事司機已經坐牢了。
求救無門,這是薛奕最大的體會。
而且她清楚地記得張芸樺那天的話,若不是因為兩個女兒,張芸樺一定會去討個說法,很顯然對方既然能幹出這種事,自然更不會忌憚她們這些孤兒寡母。
再者,可能連警隊裡的某些人也被幕後元兇買通了。
因為這件事,更加督促薛奕努力學習法律知識,她知道這是她唯一能拿起來武裝自己的東西。
然而在學習之餘,她偶爾也會問自己,是不是懂法了,就能解決這件事了?
隨即她又想起那天霍驍問她的問題:「那要是法律解決不了的難題呢?」
當時她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但願沒有這樣的難題吧。」
薛奕臉上的快樂,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消失的,在學校里,在不熟悉的同學們面前,她還能裝一裝,到了私下,在薛芃和韓故面前,她卻撐不起任何虛假的微笑。
直到一段時間後,薛奕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她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便開始抽出一部分精力,去研究密室里的資料。
大部分東西她雖然看不懂,但幸好有韓故在。
薛奕想著,現在雖然求救無門,但萬一將來有機會呢?只有做了充分準備的人才能抓住機會,那麼就得未雨綢繆,從現在開始了解這裡面的玄機。
在這件事情上,韓故試圖勸過薛奕兩次,便不再多言。
以薛奕執著的性格,她要做一件事,就一定會做,她目標明確,她太知道自己要什麼了,而且這件事還關係到她心裡一直放不下的父女之情。
薛益東留給薛奕的印象,直接影響了薛奕這十年來的人生,她視他為榜樣,自然是不會接受任何人去摧毀、踐踏。
而韓故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幫她把資料吃透。
在心理學上有一個詞叫「影響力」,其中有一項就是喜好模式,意思是人們更容易答應喜歡的人所提出的要求,從而產生光環效應,會看到喜歡的人自帶光環。
一旦這種關係建立了,不僅會想辦法去滿足喜歡的人的需求,還會下意識提升自己,尋找彼此的相似處,加深了解和接觸,甚至會將自己和喜歡的人方方面面聯繫到一起,從中獲得力量。
對於原本無所謂「失去」的韓故來說,學法只是一種掌握規則更快速的途徑,可以讓他更理性的看待生活。
薛奕執著找出薛益東的被害真相,就像是幫他確立了一個目標,一個真實案例。
再加上那份喜歡,令韓故生平第一次,有了想保護一個人,想做英雄的念頭。
如果薛奕手握著刀,要去攻擊敵人,那麼他可以做盾牌,在敵人反擊時,可以有效的防禦。
當然,韓故和薛奕都明白,以他們現在的能力和背景,他們太過弱小。
如果手裡握有權力,哪怕年齡再輕,也不至於無能為力。
難怪人人都想得到權力,因為順從權力本就是人和動物的天性,就好像人們會聽從有權威頭銜的專家的話,見到穿著昂貴服飾的人會下意識尊重,因為這些都是身份地位的象徵。
而就在這個時期,薛奕開始注意到身邊有一個既擁有權力,又能讓她更快了解真相途徑的男生。
這個人就是霍驍。
……
霍驍是霍氏大少的事,薛奕不是第一天知道,可在以前她不認為那會和她有關係。
直到那天,薛奕在翻找薛益東留下的資料時,看到了一份霍氏集團早期起家時的背景文件,她這才知道,原來霍氏是通過化工業發家的。
後來沒多久,學生會就策劃了一個組織同學們參觀工廠的校外活動,霍驍也很積極配合,主動提出可以到霍氏旗下的工廠參觀,由他來安排。
活動當日,薛奕作為會長,和副會長霍驍因為職務的關係,整個活動都走在一起,組織協調。
這天的霍驍尤其健談,薛奕的問題也尤其多,一些霍驍所能知道的化工內幕,工廠操作,危機處理,排污和污染問題等等,霍驍都能說出一二三來。
薛奕聽的很認真,這也令霍驍有些驚訝,他完全想不到薛奕除了法律,還會對化工業感興趣。
薛奕只是笑笑,解釋是因為讀到了一個法律案例,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所以趁機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