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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儼卻將她打斷:「你先歇著,先聽我說。」
「好。」
「你和許景昕是被他們一起送過來的,許景昕和康雨馨就在隔壁。對方是什麼用意,我已經猜到一些,但還不十分肯定。我和康雨馨被帶過來兩天,他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將我們分開鎖起來。我問對方是不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對方說不急,說先會幫我找一個『幫手』。」
幫手?
薛芃凝眉想了下,問:「他們指的是我?」
陸儼點頭:「我一開始以為他們說的是『鍾隸』,因為和我對話的那個男人,之前就提過『鍾隸』會落在他手上。直到他們把你一起帶過來,我才明白他們指的是你。而且這樣更加印證了我先前的猜測。」
薛芃問:「是什麼?」
陸儼:「你我都是警察,我在刑偵,你在刑技,那你說,咱們能『幫』這些人什麼忙?」
無論是刑偵還是刑技,都會涉及查案、破案,當然還會接觸到犯罪嫌疑人和受害者的所有物證資料。
薛芃一時只覺得荒謬極了:「你是說,抓咱們過來是為了查案?這些人是不是有病……」
只是話說到一半,薛芃就頓住了。
她腦海中飛快的閃現出最後走進咖啡廳那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很像是陳末生。
而且將陸儼帶走的人,也是他。
薛芃轉而說道:「如果是查案的話,也不是沒可能。你有沒有看到那個抓你的人,長得什麼樣?」
陸儼搖頭:「我只看到他的眼睛,但我確定不認識他。」
薛芃輕嘆:「他就是陳末生,你先前說要翻查舊案的當事人,因為那個案子,他做了十年冤獄。」
……
隔壁間,許景昕比薛芃清醒的時間要早一點,狀態恢復得也更快。
這和他的吸毒體質有關,對藥物的抵抗力已經變強,甦醒以後的不適感也沒那麼強烈,或者說早就習慣了。
康雨馨也給許景昕倒了水,他連續喝了三杯,又緩了緩,已經能從床上坐起身,只是腿腳並不靈活。
他的假肢拆了下來,就放在一邊。
康雨馨給他揉著有些發脹的大腿和膝關節,將她知道的情況描述了一遍,也提到了司機林戚和人裡應外合的事。
許景昕就靠坐在床頭,皺著眉,閉著眼,一邊聽著康雨馨說話,一邊忍受著身體的不適。
直到那些感受淡了一點,許景昕才睜開眼。
他的眼睛有些渾濁,思考能力還沒完全恢復,這時就聽到康雨馨問:「為什麼你會和薛芃在一起?她可是警察。」
康雨馨問的出其不意。
許景昕卻沒有明顯反應,只是掃向她,反問:「你怎麼知道她是警察,知道她叫薛芃?」
康雨馨回道:「我和她姐姐是故交,她姐姐叫薛奕。」
「哦,倒是很巧。」許景昕應了。
康雨馨又靠近了他一些,抬手幫他揉著太陽穴,同時輕聲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許景昕近距離的對上康雨馨的目光:「我該回答什麼?你別忘了,我也曾經是警察,我和她那時候就認識。」
康雨馨笑了下,帶著點虛假:「認識不稀奇,稀奇的是,你們怎麼會在一起?之前在做什麼?」
許景昕沒有絲毫躲閃,只道:「因為她發現了我的身份。」
康雨馨手上的動作一頓,愣住了:「她發現了?那她……」
許景昕抓著她的手,將手指又按回原處,示意康雨馨繼續。
隨著康雨馨繼續按壓頭部的動作,許景昕才說:「她沒有跟警局裡的人說,我已經把她穩住了。不過這件事,我想她會告訴陸儼。」
康雨馨疑惑道:「她為什麼要幫你保守秘密,你是怎麼穩住她的?」
許景昕盯著她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緩慢道:「因為我告訴她——我是臥底。」
許景昕想得很清楚,這層意思就算他自己不說,康雨馨也早晚會猜到,到時候還會懷疑他為什麼不說實話,遮遮掩掩,與其那樣,倒不如先發制人。
康雨馨又是一愣,但這一次,她的動作沒有停,只是她的思路也在飛快地運轉。
許景昕的回答雖然意外,卻又在情理之中。
一個警察會幫一個毒販保守秘密,要麼兩人有利益勾結,要麼就是相信毒販是自己人。
但為了進一步確認,康雨馨還是問道:「她相信?」
許景昕:「半信半疑吧,但我料定了她沒有辦法求證。難道她還能跑到禁毒那邊問我是不是臥底麼?那樣她只會受到紀律處分。而且臥底和上線都是一對一聯繫,她怎麼知道去問誰。」
許景昕的話有些道理,康雨馨一時也抓不到破綻,而且往往就是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最讓人無法琢磨。
如果許景昕說薛芃相信,那康雨馨一定會懷疑。
只有像現在這樣,說薛芃只是半信半疑,才更有說服力。
只是康雨馨也不傻,她想了一下,還是覺得有個地方說不通:「奇怪了,你也沒露出什麼破綻,也沒有和她有過直接接觸啊,她竟然是第一個發現。是因為本身就敏銳,還是因為你們之前的關係就非同一般?」
聽到這話,許景昕淡淡笑了,整個人是全然的放鬆:「你想問什麼,直接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