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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以薛奕的優秀,如果不是誤入歧途,如今的她必然與眾不同。
薛芃吸了口氣,在這個瞬間,仿佛已經看到了十年後的薛奕。
但她沒有走神太久,很快抽離出來,看向陸儼遞到眼前的手機。
他們距離常智博的位置,已經越來越近了。
薛芃點了下頭,又接著問:「那麼ST後來的成員都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牽扯上立心孤兒院的人?」
常智博說:「在你姐已經知道幕後真兇是霍廷耀之後,我們就討論過,以我們當時的力量,很難把事情推進下去。在十年前,霍氏已經是江城的知名企業,而且霍廷耀的不擇手段,絕不是我們這幾個人抵擋得了的。在事成之前,我們需要隱身、沉默,也需要謹慎布局,絕不能輕舉妄動。」
就在那時,常智博和薛奕制定出一套方案,無論這個組織將來加入進來幾個人,都需要一個非常嚴格的審核標準,確保計劃可以順利進行。
那就是,加入者一定是走投無路的復仇者,或是像薛奕這樣,有強烈的復仇欲望,甚至願意將自己餘下的人生賭進去,而不是以名利為追求,更不能有私心,甚至願意為此犧牲自己。
只有這樣的人,才能不顧一切。
尋找這些人的工作,全都是由常智博在進行。
無論是一開始的陳凌、鍾鈺,還是後來的茅子苓、陳末生,他們都是提供了自己的故事,走投無路之下歷經過絕望,只想尋求一條復仇的捷徑。
而相比之下所付出的代價,就要小得多了,那就是在復仇之後,用自己的方式將矛頭指向霍氏集團,或是霍家。
這樣的交換,沒有人會拒絕。
陳凌時日無多,死前留下了一瓶湖水,指向的是廢棄工廠和那個野湖。
鍾鈺謀害高世陽、李蘭秀,既是為父母復仇,也是為陳凌討公道,畢竟陳凌是因為坐牢才病情加重,而坐牢的原因就是關係到那個灰色帳本。
高世陽和李蘭秀雖然不是霍氏集團的人,但多少也有一些牽扯。
還有茅子苓,她本就遭到霍雍的毒害,這個組織原本是沒有她的,也是在陳凌的要求下,韓故從霍雍和廖雲川那裡探聽了蛛絲馬跡,得知茅子苓並沒有死。
幸而在他們找到茅子苓的確切位置之前,茅子苓自己逃了出來,而她內心早已充滿了對霍雍的恨,恨不得要將他千刀萬剮。
真是再沒有比茅子苓更適合的「劊子手」了。
於是,他們就將對霍雍下手的地點,放在霍廷耀曾經租賃過的廠房裡,那也是霍氏集團起家的地方。
無論是血債血還,還是父債子還,這都是對霍廷耀,對霍雍,最好的回敬。
在這整個過程里,ST組織里的所有人,都十分堅決的認為,他們是在伸張正義,也就是已經扭曲的結果正義。
而這些復仇「委託者」們已經求仁得仁,也為此付出了代價,既是極端的理想主義,也是在尋求內心的烏托邦。
暴力之下,一定會有反抗。
反抗不到的地方,就會生出極端行為,大多數人會選擇自保,息事寧人,而少數人則會以暴制暴。
毒品是毒,無論是傳統的還是新型的。
化工污染也是「毒」,只不過它在生活中很容易被忽視,短時間內看不到它的危害,除非到了事態十分嚴峻的情況下,等到國力強盛了,文化素養和觀念都升級了,政府和人民不再愚昧,才會有人重視它,解決它。
而腐蝕人心的毒,更是「毒」,它是無形的,摸不到的,挖不出來的,它會變成魔鬼、深淵、沼澤,在每一個夜深人靜時腐蝕人心。
霍廷耀攀登權勢的欲望,是欲望,ST組織復仇的欲望,也是欲望。
它們同樣都是毒。
第155章
這邊,聽著常智博的訴說,薛芃也又一次看向陸儼的手機,距離常智博的信號範圍,只有幾公里了。
就快到了!
薛芃下意識捏緊手心,飛快的回顧前面的故事,尋找著可以繼續拖延時間的問題,只是大多數的問題都問的差不多了……
就在這時,陸儼在手機上打了一行字,遞給她看。
——故意傷害罪。
只有五個字,薛芃卻一下子明白了,隨即快速說道:「常叔叔,我知道您不是一個衝動不顧後果的人,尤其是當您一心要抓出幕後真兇的時候。所以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常智博反問:「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三年多前將人打傷?」
「是。」薛芃說。
常智博說:「那你們有沒有查過,那個被我打傷的人是誰?」
「還沒有。」薛芃老實說道:「但據我們猜測,您是想通過這件事,去牢里聯絡一些人,確定一些事,比如陳末生,還有曾經接觸過我父親的案件,後來因為受賄而坐牢的警務人員,以及前市局副局長。」
「沒錯。」常智博承認了,「只有坐牢,才能找到這些人,才能問出我要的真相。而且要問出這些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需要花費我一些時間。至於被我打傷的人是誰,我為什麼要打他,你們儘管去查,他會告訴你們的。」
薛芃皺了下眉頭,很快在腦海中拼湊出幾個可能性。
只是還沒來得及問,這時常智博忽然話鋒一轉,說:「對了小芃,有件事我希望你幫我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