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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霍廷耀也是個奇才,見多了世面,也足夠包容,原來那些事在他眼裡都無傷大雅,小事一樁,也難怪霍雍會歪成那樣。
再看韓故和廖啟明的表情,也和剛才一樣,可見早已見怪不怪。
陸儼未動聲色,又問:「那麼關於這次的綁架事件,霍先生有沒有懷疑對象?」
霍廷耀摸了摸額頭,說:「其實我們生意人,難免會在生意場上和別人有一點利益紛爭,不過大家都不會把事情做得太絕,多爭一分,就會在別處給人家一分,不至於把人逼絕了。而且我相信我那些生意上的朋友,也都不會做這種事,能在桌上談攏的,就沒必要放在私下解決。」
霍廷耀說的都是套話,乍一聽,他給了很多字的答案,可是仔細一琢磨,沒有一個字是有用的。
李曉夢在旁邊有點坐不住了,陸儼倒是很淡定,三言兩語又把問題繞了回去:「一年前,您的大兒子霍驍先生出了車禍,一年後您的小兒子遭人綁架,如果對方是為了錢,是沒必要做到這步的,所以據我們推斷,尋仇、報復的可能性極大。所以還是要請霍先生回憶一下,有沒有與人結仇。或是您的兩位兒子,有沒有和您提過,曾經和誰起過衝突。」
這次,霍廷耀不說話了,就只是瞅著陸儼。
陸儼抬起眼皮,對上霍廷耀的目光,對方不言,他便不語。
屋裡一時安靜的不像話,韓故和廖啟明就像是兩塊背景板,一左一右的站在霍廷耀身後,而這邊陸儼則始終維持著原先的坐姿,目光淡漠。
李曉夢左看看,右看看,又轉頭看向薛芃。
直到霍廷耀忽然開口:「孩子大了,不可能事事都來跟我匯報,而且他們都有自己的性格,也早就學會了如何和這個社會相處。在外面遇到問題,基本都會自己解決,很少麻煩家裡。就算和人真的起過衝突,也不會跑回來跟我哭鼻子。」
陸儼的問題很快跟上來:「現在網上有一些對霍家不利的傳聞,不知道霍先生聽說沒有?」
霍廷耀:「韓故都跟我說了,我們現在也在追究帖子的來源,準備遵循法律途徑來解決。」
陸儼:「在那些傳聞里,有提到霍雍先生身體上的一些情況,不知道是否屬實。如果屬實,通常這種事只有親近的人才會知道,但在霍雍先生被綁架的同時,傳聞突然出現,時機太過吻合,所以我們也有理由懷疑這次的事件和霍雍先生身邊的人有關。」
霍廷耀笑了下,帶著點嘲諷:「不可能。我從小就教他們,要對身邊的人好一點,不管是幫我們做事的人,還是朋友,都要善待。我不相信我身邊這些人會做出這種事。」
霍廷耀邊說邊側身,示意陸儼看向廖啟明和韓故,又道:「廖醫生、韓律師,這兩位都是我們霍家的朋友,如果他們有問題,今天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陸儼掃過霍廷耀身後兩人,遂又不動聲色的問了幾個問題,比如霍廷耀上一次見到霍雍是什麼時候,霍雍有什麼異常等等。
結果霍廷耀自己根本不記得大概時間,後來還是傭人提醒他,是在霍雍失蹤前一個星期以前,霍雍回來過一趟,還在書房裡和他說了會兒話。
霍廷耀這才面露恍然,拍著額頭說,自己老了,記性差了。
而整個筆錄過程,霍廷耀都只是表面配合,實際上都在唱反調,給這種人做筆錄通常會很累,時間花出去了,有用的信息卻屈指可數。
其實陸儼心裡也有數,從霍廷耀這裡不會問出任何東西,但該問的還得問,以免日後落下話柄。
像是這種情況,要是換做嫌疑人還可以理解,畢竟嫌疑人是有動機隱瞞實情的,可現在霍廷耀是被害者的父親,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更著急找到兒子,可是到了需要他提供信息的時候,卻沒有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
看來霍廷耀並不在乎霍雍這個兒子。
等筆錄結束,陸儼站起身,只說了句:「就到這裡吧,我們就不耽誤霍先生休息了。」
只是陸儼剛轉身要走,霍廷耀也站起身,忽然說道:「在我出差之前,在一次活動上剛好見過秦副市長。」
秦副市長就是秦博成,陸儼母親齊韻之的再婚對象。
霍廷耀忽然提到秦副市長,必然是知道陸儼和他的關係。
陸儼側過身,和霍廷耀的目光對上,只是扯了下唇角,淡淡笑了,一言未發。
這個時候,無論回什麼,問什麼,都是多餘的。
雖然陸儼並不明白,霍廷耀在這個時候提到秦博成是什麼意思。
幾分鐘後,一行人陸續離開霍廷耀的房間。
出來時,陸儼和薛芃並肩而行,韓故走在前面,兩人不便直接談案子。
陸儼就給薛芃遞了個眼神,表示詢問。
薛芃搖了下頭,意思是沒有發現。
其實這也在預料之內,霍廷耀肯定是和霍雍被綁架一事無關的。
之後的取證工作,也沒有任何突破性的進展。
痕檢科也不便徹底搜查霍雍的房間,只能在表面進行一些簡單的取證,霍驍和這個案子無關,他的房間更是沒有踏足。
薛芃最後拿著箱子離開時,也只是朝霍驍的房門掃了一眼。
……
等到離開霍家,回到市局。
孟堯遠一進痕檢科的門便感嘆起來:「我可真是開了眼了,真夠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