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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包放在湖邊,其餘五包有的放在草叢裡,有的扔在樹下,有的包大,有的包小,但礙於場地問題,不便當場打開進行拼接,只能以重量和體量來估計。
等到收隊時,天上也開始下雨,雨水來勢洶洶。
薛芃原本在實驗室里加班,有些疲倦,沒想到這一趟出任務,直接將睡意刺激走,全程都很亢奮,直到上車,刺激感漸漸消散,困頓的感覺才回來一點。
薛芃就坐在后座,半眯著眼,並沒有睡著,就聽著車上李曉夢、張椿陽的討論。
陸儼就坐在副駕駛座,很少搭碴兒,正在思考案件信息。
這個拋屍地點有點耐人尋味。
兇徒前面大張旗鼓鋪墊了不少陣仗,還在網上留下關鍵信息,更配了手繪圖,怎麼拋屍的時候卻略顯隨意呢?好像就是隨走隨扔,並沒有章法。
而且那間鐵皮和木板搭成的小屋必然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兇徒一定是在別的地方分屍之後,再將這些袋子運到這裡。
這就需要交通工具,而且還需要大量用來泡屍體的福馬林。
就目前來看,兇徒應該是女性,留下的腳印深淺和鞋碼尺寸都說明了這一點,四周也沒有發現陌生男子的足跡,也就是說是這個女人開車運送分好的屍體,再一包包的扔掉。
這個女人是誰?她的膽子倒是不小,一個人來到附近也就罷了,還敢運屍。
想到這裡,陸儼忽然出聲,打斷了張椿陽和李曉夢的談話:「拋屍地點附近不是有個廢棄工廠麼?」
而且工廠門口一直通向小屋的地方,也發現了腳印。
兩人一愣,李曉夢快速回道:「那邊北區分局的人去過了,說後門和前門都用大鐵鏈鎖死了,打不開,不過四周也已經拉上封鎖線,有人看著,等到大雨過後,明天人手齊全,再把鎖敲掉進去看看。」
陸儼沒說話,只是點了下頭。
直到張椿陽問:「陸隊,你是不是懷疑那個廢棄工廠?」
這時,薛芃也睜開眼,朝陸儼的方向看去。
就聽陸儼說:「開車到附近,將這麼多包塑膠袋拿下車,還要拿著它們穿過草叢,找地方扔掉,這個工作量可不小。為什麼兇手要選擇這裡拋屍,這裡少有人來,突然有個陌生人開車進來,附近的村民看到了難道不會懷疑麼?」
張椿陽跟著說:「是啊,要拋屍,找個偏僻的垃圾桶也一樣。」
陸儼「嗯」了一聲:「除非,這裡有其它優勢吸引兇徒,令他非選這裡不可,比如分屍的場所。」
李曉夢倒吸了一口氣:「不會吧……在那個工廠里?門都鎖死了。」
張椿陽:「那也可能是兇徒鎖死的啊。」
陸儼透過後照鏡看向薛芃,問:「薛芃,你怎麼看?」
此言一出,張椿陽和李曉夢都不說話了。
薛芃看著窗外,安靜了幾秒才說:「如果我是兇手,我會選擇一個容易施展活動的屋子,面積不能太小,也不可能選擇住家,太難清洗,最好選一個不管弄得多髒都不用收拾的地方,像是倉庫一類的。」
「要虐殺一個人,還需要隔音處理,因為就算把這個毒啞了,在虐殺的過程里也會出現響動,被害者會掙扎。而且被害者是成年男子,要治住他需要一些工具、機器,還有防止他掙脫的足夠力量的繩索。當然,分屍也需要工具,還需要很多藥水。這些東西加在一起,最好有一個獨立空間,像是手術室那麼大。」
這樣一分析,廢棄工廠的嫌疑就更大了。
但今晚的當務之急,是先把屍體運回實驗室,進行屍檢和痕跡檢驗工作。
如果那廢棄工廠真是分屍地點,這就意味著明天還有一場硬仗。
……
屍塊被帶回實驗樓之後,所有人都緊鑼密鼓的忙碌起來。
現在案情已經從綁架案上升到殺人分屍案,而分屍案要檢驗就需要幾個特定工作,首先就是種屬鑑定,就是判斷找回來的屍塊是不是都屬於人類。
確定是人類之後,又要分辨是否同一人體。
這兩項工作都不難,屍塊很快就被送到法醫解剖台,當場進行拼接。
兇手雖然將死者分屍,卻沒有在屍塊上再進行二度破壞,屍塊的表面保存的都算完好,經過拼接就基本可以確定是同一個人。
但問題是,獨缺頭部。
現在只能從頭部以下來進行個體識別。
法醫仍是季冬允,薛芃來負責痕檢工作。
在個體識別上基本是一目了然,性別男性,骨骼發育和年齡來看死者應該在二十五歲上下,如果將頭部算進去,身高將近一米八,發育狀況良好,體重適中,屬於經常健身的那一類人群。
助手小晨很快將從屍塊上取下來的組織送到DNA鑑定室,讓值班的同事拿去和霍雍的DNA進行比對。
薛芃也很快完成了指紋提取工作,等到屍檢過後拿回痕檢科作比對。
經過初步屍檢,死者應該是死於失血過多,但在這具不完整的屍體上,除了沒有頭部以外,還有兩個和非常奇怪的地方。
死者的內臟通通被摘掉了。
而且胸腔剖開的手法很嫻熟。
季冬允觀察著傷口,嘴裡喃喃道:「這手法,絕對專業。」
薛芃一邊拍照一邊應著:「也許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