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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儼擰著眉頭輕輕頷首,又朝屋裡掃了一眼,很快和夏銘交代了幾句,比如斷臂需要送到支隊實驗室進行檢驗,還要和之前找到的霍雍身上的其它器官進行比對。
正說到這,小路盡頭又走來幾人。
陸儼和夏銘不約而同的看過去,走在前面的是李曉夢和張椿陽,以及幾名刑警,而後跟上來的是薛芃和季冬允。
因為現場已經有北區分局的痕檢技術員在取證,所以支隊不用出動太多人,而且還要留人在實驗室里值班。
陸儼轉向薛芃和季冬允,很快說道:「裡面人手夠了,但附近還沒看過,一會兒你們跟我到附近看看情況,也許還有機會找到兇手留下的痕跡。」
片刻後,現場組織另一隊,負責四周的現勘工作。
夏銘又叫了一個分局的技術員跟陸儼他們去,分成兩小組,一組在屋子外圍四周進行取證,另一組要深入草叢取證。
原本像是這種情況,最好是等天亮再行動,一來天黑不容易視物,很容易略過關鍵信息,還會不小心破壞兇手留下的痕跡,但陸儼看過天氣預報,到了半夜恐有大雨,若真是下起來,等到明天早上,很多痕跡都會被沖走。
幾分鐘後,薛芃換好裝備,做好防蟲蛇的處理,跟著陸儼一行人來到一片草叢前。
據附近的村民反映,他們平時是不會過來這裡的,尤其是這邊沒有照明,天還沒黑,四周看上去就有點陰森恐怖,他們大人不會來,更不會讓自己的孩子跑過來玩。
村民們還說,距離上一次過來找貪玩不回家的孩子,還是一個月前的事了,不過在小屋附近就找到了,根本沒有到過草叢深處。
可是在小路通向草叢的地方,卻留下了一組腳印,是直接踩踏草叢過去的,在腳印踩踏過的前方,還有草叢被利刃隔斷的痕跡,割掉的部分就散落在四周。
根據隔斷的痕跡和地上的碎草來判斷,應該也就是這一兩天之內的事,也就是說在那對斷臂丟在這裡的時間前後,有人深入過草叢,還用利刃開路。
這個人,很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
薛芃取了一些隔斷的雜草,隨即拎著箱子,跟著隊伍一起深入草叢。
前面的人走得很慢,一邊走一邊在尋找可疑痕跡,但這一路走來,除了不太清晰的腳印和被割斷的雜草之外,就沒有看到其它。
走了大約五十米,幾人都聽到了水聲。
再往前,應急燈照見了一小片湖泊,草叢也越來越稀鬆,地上浮現出更清晰的足跡。
順著燈光往前看,那腳印一直走到了河邊,而在岸邊的淤泥上,散落著兩個黑色的塑膠袋,裝得鼓鼓囊囊的,風一吹,袋子還發出響動。
看到這一幕,幾人心裡都是一咯噔,想到了同一件事。
張椿陽和李曉夢下意識看向陸儼,就聽陸儼說:「分開走兩邊,繞過去,不要破壞直行這條路的痕跡。」
然後,陸儼又轉過身,對薛芃說:「中間這條交給你,你慢慢採集,不著急。我們先去前面查看是什麼東西。」
薛芃輕點了下頭,沒吭聲,很快就放下箱子,拿出工具,開始採集泥土上的腳印。
因為這裡的泥土比較濕潤,腳印更容易留下,可以清晰的看到這是一雙大約三十七到三十八之間的鞋,鞋底紋路比較粗,上面是比較粗獷的波浪紋,下面有幾道深橫紋。
這樣花紋的鞋底抓地力強,一般是雨靴或是登山靴,很適合走這種崎嶇且容易打滑的小路。
鞋印不是很深,卻也不像是程立輝那個案子,被雨水沖洗過,保存得很完整,而且就這個深淺來說,這個人的體重比較偏瘦。
薛芃順著足跡一路向下走,一邊走一邊仔細尋找其他可疑物,直到來到靠近湖邊的地方,陸儼等人就等在那裡。
地上兩個塑膠袋他們只是打開一點,透過縫隙往裡面探查過一眼,並沒有破壞塑膠袋的原有形態,等到薛芃走近,感受到四周非比尋常的氣氛。
不用問,薛芃心裡也已經有數了。
薛芃透過陸儼打開的袋子縫隙往裡看,就著微弱的燈光看到了一團血肉模糊,她皺了皺眉,同時聞到了很一股刺鼻的氣味。
是福馬林。
難怪這兩袋東西周圍沒有蒼蠅。
薛芃拿著工具,很快開始檢查袋子上的痕跡,而陸儼也拿起對講機,通知在小屋附近的季冬允,讓他過來一趟。
黑色塑膠袋的下面有一塊已經濕了,除了福馬林之外,還沾到了這片湖的湖水和泥土,也許還會帶起一些微生物。
薛芃採集了雜草、湖水和泥土樣本,也包括一些藻類。
等到所有工作完成,季冬允也和助手小晨從小路穿行而來。
薛芃將場地讓給季冬允,季冬允的工作就相對簡單,除了採集生物物證之外,最主要的是不能破壞塑膠袋的完整性,還要將袋子一起帶回去,等到實驗室再拆開進行屍檢,分別將樣本送去不同的科室。
季冬允只解開一個小口,通過骨骼形態和肉質來判斷,確定是人類的身體組織。
與此同時,陸儼也叫來更多的人手,在附近繼續搜查。
整個搜查工作持續了三個多小時,一直到深夜,天上打起了雷,搜查工作也告一段落,整體算下來一共找到了七包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