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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雨馨收了手,看著他說:「你倆好過?」
許景昕垂了下眼,搖頭:「沒有。」
康雨馨抓住了他故意做出來的「停頓」,追問:「那你遲疑什麼?」
許景昕輕嘆:「因為我們差點就好了。這答案你滿意嗎?」
「什麼叫差點?」康雨馨顯然不滿意。
「意思就是,就差一層窗戶紙了,我跟她提出交往,她也同意了,但我們還沒來得及開始,我就發生了意外。」
康雨馨一頓,這才理順許景昕和薛芃的關係,那應該是一年前。
康雨馨:「看來她對你念念不忘啊,要不然怎麼見一面就發現了?」
許景昕:「是因為巴諾。」
康雨馨「哦」了一聲,帶著恍然:「原來那隻狗,針對的不是我。」
「許景昕笑道:「針對你做什麼,你從不碰那些玩意兒,不會留下氣味的。」
也是。
康雨馨這才釋疑。
只是她消停了,許景昕卻未必。
又或者說,是許景昕太了解康雨馨的性格和為人,知道她多疑善變,不輕信人,所以就算眼下相信了他的說辭,心裡也會繼續推斷。
他不能給她這個機會。
許景昕抬手碰了她一下:「該你了。」
康雨馨的思路成功被打斷:「什麼該我了?」
許景昕:「為什麼你和陸儼會在一起?之前在做什麼?」
一模一樣的問題,被他扔了回來。
康雨馨笑了下,直接道:「我和他以前的那些恩怨,你也不是不知道。是我約他去的會所,想敘敘舊。他也來了。」
許景昕緩慢地搖頭:「這不是他的性格,你用什麼方式引他去的?」
康雨馨:「王川。」
許景昕:「然後呢?」
康雨馨:「然後,我們聊了一會兒,他就跟我上車了,沒想到在路上出了意外。林戚那個孫子,我是不會放過……」
只是康雨馨的狠話沒有說完,許景昕已經坐直了,一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手指收進,大拇指貼住她的頸部脈搏。
「你漏掉了一段。」
康雨馨話立刻頓住,遂吸了口氣:「好,我坦白,我是用你做的鉤子。我告訴他,我知道你的下落,讓他跟我走。」
許景昕眯起眼睛,臉瞬間變了:「也就是說,你把我暴露了。」
康雨馨:「我沒有,我只是引他上鉤,多一個字都沒說!」
許景昕:「你當他傻,還是當我傻,『鍾隸』失蹤的時候,斷了一條腿,你轉頭就告訴陸儼,你知道『鍾隸』的下落。而他之前就見過你和我一起,就算我的模樣變了,他早晚也會想到我身上。」
康雨馨一頓,解釋道:「我這也是希望在警局裡安插一個自己的人吶,前面派去的都折了。我仔細想過,要培養一個有職權,又有把柄落在我手裡的黑警,也就只有他合適了。只要讓他知道你在我手裡,我就不怕他不配合。」
聽到這裡,許景昕發出冷笑:「陸儼會聽你的,會跟你配合?你真是瘋了。」
康雨馨說:「我沒瘋,我也不會一開始就讓他泄露什麼情報,我只是給他看了一些照片,讓他幫我抓內鬼罷了。他為了從我這裡獲取內部信息和上下線的資料,沒準就會先配合我,這樣我就有機會進一步接近他。一來二去,溫水煮青蛙,等我借著找內鬼的名義,一步步把他拉下水,他想再上岸那就難了。到時候,他就不得不為我所用。」
「你要抓內鬼?」許景昕鬆了手,又靠回去,覺得這個理由很可笑,「你不如直接說,你懷疑我是內鬼,還讓陸儼來抓我。」
康雨馨迅速改換態度:「說什麼呢,我哪兒敢懷疑到你身上啊!」
……
而另一邊,陸儼和薛芃的分析還在「綁匪」的身份和動機上。
一聽到「陳末生」的名字,陸儼便沉默了,除了震驚,還有點恍然。
因為這三個字,恰恰和他之前的猜測不謀而合。
薛芃已經將杯子裡的水喝光,她又活動了一下上半身,將自己得知的訊息一五一十的告知:「我想你肯定知道,康雨馨的司機和人裡應外合,設了個套讓你們鑽。至於她的司機林戚是什麼動機,刑偵支隊還在查。那天行動的三個男人,除了陳末生、林戚,還有一個,現在身份還不知道。他們中途換過一次車,我們是在帶走你們的那輛無牌車上,找到了陳末生的皮屑和毛髮。」
無論如何,三個人當中,有兩人已知身份,那麼支隊找到他們的機會就變大了。
陸儼一邊消化著薛芃帶來的消息,一邊將這些「拼圖塊」擺在自己事前拼湊出來的故事裡,漸漸的也有一些疑點得到解釋。
起先,他也只是懷疑對方實施綁架和非法拘禁的動機,既不是為了錢,也沒有虐待,那目的會是什麼?
再一想自己的可利用價值,似乎就在執行臥底任務和破案能力上。
除此之外,還有他的職位和身份,是支隊的副隊長,立過兩次三等功,空降、掛職,還有一個副市長的繼父。
這些東西,都會促使上面施壓,讓刑偵支隊在最短時間內將他找到,這就意味著,刑偵支隊必須儘快掌握綁匪的身份、背景、作案動機。
而這一切綁匪早已調查的一清二楚,這就意味著,他們背後的驅動力已經強烈到,即便要為此付出沉重代價,也要綁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