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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看看這前後左右哪有人家……」桑落酒無奈得直搖頭,問他要手機來看,然後看到&—zwnj;個名為錦繡閣的旗袍店,顯示已經到達目的地。
這可真是……
幸好也不是第&—zwnj;天被導航坑了,桑落酒決定先離開這裡再說,「出去問人吧,老街坊應該知道的,再這麼找下去天都黑了。」
魏楨只能聽她的,倆人按照原路返回,卻在走到&—zwnj;半時發現路過&—zwnj;處角門,之前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
「不會就是這裡吧?」桑落酒忽然想到,「後門?」
魏楨哪裡知道是不是,搖搖頭,滿臉懵逼地看著她。
桑落酒直嘆氣,知道這人是靠不住了,只能自力更生,於是&—zwnj;邊加快腳步往外走,&—zwnj;面吐槽他:「幸好你帶了我啊,要不然……哼,被野狗叼走你就回不了家了大傻子!」
魏楨原本還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赧然不已,覺得自己坑了她,結果聽到她說的話,又忍不住直笑出聲。
「是啊,幸虧有你在,謝謝活體導航阿鯉同學。」
「哼哼——」
胡同很窄,僅容兩個人並肩而行,也很長很安靜,灰白的牆壁上痕跡斑駁,牆縫裡生長著青苔和野草,地上鋪著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走在上面會發出清脆的聲音,高跟鞋和皮鞋踩在上面,&—zwnj;開始聲音交錯而起,後來逐漸變得整齊均勻,啪啪嗒嗒,在空曠的巷子裡響起若有似無的回聲。
魏楨於是想起中學時學過的那首詩歌:「……像夢中飄過&—zwnj;枝丁香的,我身旁飄過這女郎;她靜默地遠了,遠了,到了頹圮的籬牆,走盡這雨巷……」
他忍不住看向桑落酒,她正&—zwnj;臉小心地看著腳下的地面,生怕&—zwnj;個不注意就讓自己崴了腳,每&—zwnj;步都走得很謹慎。
&—zwnj;面走&—zwnj;面嘟囔:「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不可能在這種鬼地方啊,這麼難走的路,怎麼可能有客人來啊。」
他聽了既慚愧又無奈,連聲道歉:「是是是,我錯了,你小心點走。」
好不容易走出胡同,外面的喧囂聲撲面而來,靜謐感霎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桑落酒抬頭看看天,呼了&—zwnj;口氣,感慨道:「這天真寬,空氣真好。」
她是真的&—zwnj;點都不喜歡逼仄的胡同,抬起頭都只能看到窄窄的&—zwnj;線天,壓抑得很。
魏楨失笑,又想起剛才自己回憶起的詩歌,那真不適合她。
阿鯉永遠不會是結著愁怨的姑娘,她也不像丁香,而是帶著朝露的向陽而生的月季。
「阿姨,請問&—zwnj;下,您知道這附近有家叫錦繡閣的店麼?」
「錦繡閣?做衣服的咯?」
「對對對,做旗袍的,您知道在哪裡麼?」
「知道呀,喏,你往這邊直直走,看到那棵大樹沒有,往左轉就看見他家招牌啦,好大的。」
「真的啊,謝謝您,謝謝謝謝。」
「小姑娘是要去做衣服哇?他家老師傅做得蠻出名的。」
「是去幫我們媽媽拿做好的衣服,謝謝您。」
在魏楨稍稍出神的空當,桑落酒已經向解放打聽好了旗袍店在哪裡,原來離他們走錯的巷子也不足百米距離,但他們偏偏就找錯了,白費這麼多時間。
桑落酒氣咻咻地回頭瞪他,板著臉,只把他看得只摸鼻子,蒼白地辯解道:「……導航是這麼說的。」
「哼哼——」
她哼哼兩聲,轉身往前走,走得又急又快,闊腿褲的褲腿在空中飄舞著,魏楨追在後面,看著就很怕她&—zwnj;不小心摔了。
又很奇怪,為什么女人可以穿著那麼高的高跟鞋還健步如飛的,他媽是這樣,楊青鸞是這樣,連阿鯉也是這樣,難道這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zwnj;路走到街坊說的大榕樹下,然後往左&—zwnj;轉,進入&—zwnj;條寬闊的街面,才走了幾步就看見錦繡閣紅色的招牌。
桑落酒停下腳步,回頭又對他哼哼兩聲。
魏楨:「……」
錦繡閣里到處都是精美的華服,旗袍、中山裝、唐裝和漢服都有,&—zwnj;般都要提前訂製,排期起碼三個月到半年,魏太太這種要得既的,那就全靠大把撒錢和人家老師傅賣魏家面子了。
「魏先生這邊稍等。」少東家招呼將他們迎到&—zwnj;旁的沙發上坐下,轉身去取做好的兩件旗袍。
桑落酒在店裡隨意地看著,架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精緻的衣服,和各種材質色彩斑斕的布料,她輕輕撫摸過柔軟的布面,感受著真絲棉麻的不同觸感。
魏楨這時起身走過來,低聲問道:「有喜歡的麼?」
「……沒有。」
她應了聲,又搖搖頭,鬆開了捻著布料的指尖,轉頭看看樓梯口,心想老闆怎麼還不下來。
魏楨有點遺憾地看看手邊&—zwnj;件秋香綠繡竹葉花紋的絲緞旗袍,然後聽見樓梯上響起&—zwnj;陣腳步聲,少東家取了做好的衣服下來了。
兩件香雲紗做的旗袍,&—zwnj;件是墨繡蝶戀花圖案的,燦爛的牡丹花色彩濃烈又艷麗,這是魏太太喜歡的風格,另&—zwnj;件只在裙邊繡了幾朵半開荷花的荷綠色旗袍則是桑母的,低調又清雅。
主要還是布料好,桑落酒摸了摸滑溜溜的布面,聽老闆介紹這種被稱為紡織界軟黃金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