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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江懷電器的江秋女士,找你……有點事。」楊青鸞連忙介紹道。
江秋大方地向桑落酒伸出手,「桑醫生,您好,冒昧來訪打擾,抱歉。」
桑落酒忙也跟她握握手,一面說著沒關係不打擾,一面趕緊將沙發上的東西收收,視頻也關了。
楊青鸞不客氣地坐下,然後抱著啤酒指使她,「快,去給姐姐要杯酒,再多要點吃的,你這日子過得比我可舒坦太多了,真讓人嫉妒。」
桑落酒不願意下去,索性打電話叫魏楨送上來,多要了一壺桃花釀和兩個杯子,然後道:「邊吃邊聊吧,江女士介意麼?」
江秋正打量著這處客廳的裝飾,聞言收回落在壁燈上的視線,苦笑著搖搖頭,「怎麼會,說實話,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睡過一次覺了。」
桑落酒聞言微微一愣,又很快回過神來,點點頭,「心裡壓著事的話,的確容易寢食難安。」
江秋點點頭,看著她年輕又沉靜的臉孔,並不知道她能不能幫到自己。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姑且一試了。
酒館二樓是私人住處,此刻除了她們三個之外再無其他人,十分安靜且私密,加上又喝了點酒,江秋的精神很快就放鬆了下來。
她對桑落酒說起這段時間一直在困擾她的事。
她的父親是江懷電器的創始人江懷,幾十年前白手起家成立了這家企業,公司稍微穩定以後,因為長期的工作忙碌無法顧及家庭,他與江秋母親之間不斷發生爭吵,在江秋讀小學的時候,他遇到了後來的妻子並且出軌,很快就與生性好強的江秋母親離婚,和情人結婚,並且第二年就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她也不算壞人吧,除了跟我爸有婚外情……她還挺支持我爸的工作,江懷電器算是他們一起打拼出來的,我媽跟她都挺好強的,最大的不同就是對財富的追求不同,我媽更願意小富即安,和家人在一起,她……」江秋說到這裡,嘆了口氣。
桑落酒點點頭,又給她倒了一杯酒,接著聽她往下說。
江懷和前妻離婚之後,長女江秋就被妻子帶走,直到她大學畢業,前妻因病去世,江懷才將長女接回來,並且安排進江懷電器工作。
一開始他是想讓女兒當自己的助手,但集團的副總也就是江秋的二叔江慎卻不同意,理由是她剛畢業,什麼經驗都沒有,更不了解集團業務,總裁辦的工作根本無法勝任。
江懷一聽覺得也是,於是將女兒安排到車間,從基層做起。
江秋是個很能吃苦而且很有想法的人,本身是讀工程專業出身,外語也很好,她隱瞞身份進入基層,很快就脫穎而出,在促使江懷電器獲得將產品出口歐美的機會之後,江懷將女兒調到了自己身邊。
原本江秋和現任江太太之間還能相安無事,但無奈江太太的一對親生孩子不成器,十分紈絝,而江秋卻越來越能幹,儼然有丈夫的接班人的架勢,江太太開始不滿了,她覺得這份家業是自己和丈夫打拼下來的,應當留給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外人。
對,在江太太心裡,江秋儘管是丈夫的親生女兒,那也是外人。兩個弟妹與江秋本來就沒怎麼相處過,不了解,更談不上有感情,受母親態度的影響,和江秋之間愈發疏遠了。
「集團高層里,我爸爸和三叔江恪的關係最好,太太則是和二叔江慎走得近。」
江秋說了這麼一句,桑落酒的眉頭一跳,低頭抿了口酒。
她想起來了,兩個月前,媒體報導過一則新聞,標題是「江懷電器總裁江懷和妻子因車禍雙雙死亡,集團陷入停擺,繼承人花落誰家?」。
「兩個月前我爸和太太出了車禍,都過世了。」江秋果然接著就說到了這件事。
江懷夫婦的突然離世,給整個集團帶來了一次重創,直到新聞報導出街幾天之後,才由江秋的二叔江慎、三叔江恪及其他幾位高管組成的領導小組組成的領導小組接手集團的決策工作,而江秋則是帶著弟妹處理父親和繼母的喪葬事宜。
但是讓江秋感到意外的是,在對外公布治喪委員會的名單時,弟妹的名字都有,偏偏沒有她的。
然而儘管疑惑,但當時事情很多,環境很亂,加上她本人受到父親去世的打擊,精神不太好,也就沒有計較這件事。
「桑醫生,說實話,以前我對我爸是很怨的,覺得他辜負了母親,但是等我回到他身邊,了解了他之後,雖然依舊無法原諒他當初的出軌,但隔閡已經少了很多,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這麼早就去世,他明明身體很好……」
她說到這裡,聲音哽咽起來,楊青鸞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然後遞給她幾張紙巾。
等她平復下心情,才又繼續道:「我爸和太太走得很突然,生前也都沒有留下遺囑。」
桑落酒目光一閃,好了,重點要來了。
江懷生前留下財富是一筆普通人呢難以想像的巨款,除了名下的豪宅和店鋪,現金、股票、存款等總價值超過千萬,以及一筆高達千萬的人身意外險賠償金,還有45%的江懷電器的股份,這是最重要的。
在喪葬事宜結束之後,江慎曾經提出讓江秋放棄繼承公司股份的無恥要求,補償是三千萬,但跟15%的股份相比,三千萬顯然不值一提,江秋斷然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