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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九班,教室最後排靠窗的位置,許瑟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太陽有些毒,窗簾是拉上的,擋住了外頭的光線。
她是側著睡的,長發扎了個馬尾,垂在桌子上,頭枕著右手,左手搭在眼睛上,遮擋著教室里的燈光。
孟真真從教室外跑進來,推了推她:「許瑟,快別睡了,出大事了!」
「別吵。」她嘟喃了一句,趕蒼蠅一樣揮了揮手。
孟真真又加大力氣推了推她:「真出大事了,你年級第一的寶座讓人搶了,還睡呢姐姐?」
許瑟一愣,左手撐著桌面,慢慢坐直,剛睡醒眼睛還有些睜不開,她眯著眼,側頭看向孟真真:「你說什麼?」
孟真真在她前座坐下,咳了咳:「你這次考試,年級第二。」
許瑟抬手掩著唇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的:「第一是誰?」
孟真真倒是真的佩服她這個心態的,不愧是學霸,這心態,就是穩。
「上個星期轉來的那個轉學生,」孟真真神神在在地看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就是一班那個叫陸亭的小子,748分,就語文作文扣了兩分,牛批吧?」
「嗯,牛批。」許瑟敷衍地應了一聲,從桌兜里摸出一罐可樂,單手扣著拉環。
孟真真挑了挑眉:「你沒個表示?」
啪的一聲,拉環被拉開,許瑟喝了一口,幸福地眯了眯眼,才回答她的問題:「我應該有什麼表示嗎?」
孟真真翻了個白眼:「許瑟,你不會忘記你跟老張打的賭了吧?」
老張是他們班班主任,全名叫張曄,教語文的,挺和藹的一中年男人,平時溫溫和和也不怎麼發脾氣,但是要是真生起氣來,許瑟這種作天作地的校霸都有些害怕。
上次許瑟帶著人和隔壁職高的混子打了一架,剛好被老張看到了。
老張是屬於那種你打架可以,但是不能給他惹出事來,也不能讓他抓到。
然而許瑟就是那麼不巧讓他抓到了,其實許瑟覺得老張可能就是故意的。
因為老張後來非要和她定個賭約,期中考考到年級第一,這事就翻篇,要是沒考第一——
「要是沒考第一,你就給我把滕王閣序抄十遍吧,我聽說你學過書法,用行書抄,沒問題吧?」
還不等她說有問題,老張拿著他那大搪瓷杯喝了一口茶,狀似威脅一般:「聽說老許快回來了,哎,挺久沒見了,哪天抽個空找他喝喝茶。」
他口中的老許正是許瑟的父親,許光。
許光跟老張是高中同學,睡上下鋪的鐵哥們,只是後來老張去當了老師,而許光看準時機下海經商,現在已經是有名的房地產大佬了。
許瑟雖然作天作地,無法無天的,但要是說她最怕什麼,那肯定非許光莫屬了,因為她的經濟命脈掌握在他手裡,而許光最擅長的一件事,就是斷她零花錢。
第3章 十遍滕王閣序
許光斷她零花錢是真斷,一分都不留的那種。
最慘的一次是許光連著斷了她兩個月零花錢,她靠著自己為數不多的私房錢,天天泡麵麵包,度過了黑暗無比的兩個月。
她花錢一向大手大腳,那幾百塊私房錢還是之前借給孟真真了,才沒讓她揮霍掉的。
所以老張拿許光來威脅她,那真的是威脅到點子上了。
她的成績算不上特別好,一般來說穩定在年級前五,但是第一是真的沒考過。
許光從小就給她請了書法老師,她學的是行書,大氣磅礴。老張有次在她家看到了被許光寶貝一樣掛在書房的字畫,一問,是她寫的,頓時就起了心思想讓她給他寫一幅字。
但是許瑟這人懶得很,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越是得不到,老張就越惦記著,本來還在想著找個什麼由頭,讓她寫一幅,結果她直愣愣地往上撞了。
孟真真知道她和老張的賭約後,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絕了啊許瑟,那你豈不是要努力學習了?那遊戲只能我一個人打了,迪也只能我和別人去蹦了,哎」
「嗤,」許瑟勾著唇,「你以為我會那麼傻?」
許瑟這人懶,她也不是學不會,就是懶得學。
於是當天放學後,許瑟把上次考試排在她前面的人找了個遍,「好言好語」地說服了他們放個水。
一切看起來都在掌握之中,可是許瑟死也沒想到,那個新來的轉學生居然是個大佬。
十遍滕王閣序是沒跑了,但是她咽不下這口氣,雖然面上仍舊是懶洋洋的,心裡卻已經開始盤算著要見見這個學神了。
放學前,老張高高興興地拿了十張宣紙來,讓許瑟帶回去抄,還特別體貼地說:「不急不急,給你三天時間,慢慢抄。」
許瑟皮笑肉不笑:「那我可真是謝謝您了。」
老張走後,孟真真拎著書包座位上走過來,幸災樂禍:「上次我都跟你說了別去打架吧,現在好了,十遍你得抄到什麼時候?」
許瑟一巴掌拍到她肩上:「你好意思說,老子他媽是為了誰出頭?」
上次跟職高那些人打架完全是因為孟真真,職高高二有個叫葉煥的調戲了一下孟真真,還是當著許瑟的面調戲的。
其實也不算調戲,就是中二病犯了,捏著孟真真的下巴讓她當他女朋友。
本來也不算什麼大事,但是許瑟這個人極其護短,當場就把葉煥推了個大跟頭,然後就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就約上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