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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里話外都是粗鄙之言，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陸亭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沖了上去，拽著光頭的衣領，將他的頭直直往牆上砸。
光頭一時沒反應過來，被這麼砸了一下，頭暈眼花眼冒金星。
場面一下子亂了起來，王醫生本來是想去攔陸亭的，可是剩下的那四個人見狀也加入了戰局。
有個矮個子從背後偷襲，踹了陸亭一腳，陸亭踉蹌了一下，轉身一腳踹過去，然後跟沒事人一樣，紅著眼，抓著光頭的領子把他往牆上砸。
他似乎是鐵了心要弄死那個光頭，其他人怎麼往他身上招呼他都不管，只一個勁地把光頭往牆上磕。
沒多久，光頭頭上就見了血。
醫院雪白的牆壁，也沾了血跡。
陸亭身上挨了幾拳，臉上也掛了彩，嘴角破了，流著血。
王醫生一開始還想攔，但是見這個樣子，一時也來了火氣，脫了白大褂，上前跟人打起來了。
他父親前些天剛去世，他心情沉鬱，心裡積壓的鬱氣如今全部都發泄了出來。
場面更亂了，許瑟腳腕疼，腦子也有些發懵，甚至有點耳鳴，頭很暈。
她撐著牆，拿出手機，卻忽然不知道給誰打電話。
頭更暈了，她踉蹌了一下，胃裡翻湧，有些想吐。
一雙手扶住了她。
第291章 錯的永遠都不是職業本身，是人
是之前被打的那個小護士，許瑟瞥了眼她的胸牌，叫謝靜。
謝靜左臉腫得很高，她扶著許瑟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你沒事吧，你別怕，保安馬上過來了。」
她聲音還帶著哭腔，卻還在強撐著安慰許瑟。
許瑟搖了搖頭：「我沒事。」
謝靜笑了一下：「你要找哪個醫生，我送你過去。」
「邱衍。」
「邱醫生還沒來，你先等一下，這邊的事應該就快解決了。」
沒有要解決的意思，他們打得還是很激烈。
許瑟頭暈得厲害，伴隨著耳鳴，那些打架的聲音越來越遠，她是想上前解決的，但是沒有力氣。
謝靜理了理剛剛被打散的頭髮，有些害怕地看著不遠處打架的那些人：「我剛畢業的時候，我導師就跟我說，要是碰到醫鬧了，別傻站著，往貴的醫療器械後面躲。」
許瑟偏頭，不解地「嗯」了聲。
她苦笑一聲：「因為那些器械比我們這些人值錢。」
許瑟慘白的唇瓣動了動，卻沒有說得出安慰的話來。
謝靜仰了仰頭，吸吸鼻子：「我以前一直都覺得護士這個職業很偉大的，可是真的工作了我才發現，這只是我覺得而已。我見過一些很不稱職的醫生護士，但是他們都過得很好，最起碼比我們這些人要好。」
她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哽咽：「就是一種信仰崩塌的感覺，我以為的很偉大的事，在別人眼裡一文不值，甚至可以隨意踐踏。」
「他們那些人，」謝靜指了指打架的那一團，「他們根本不是什麼病人家屬，他們就是想訛錢而已，然後遭殃的還是我們。」
她手縮在袖子裡，抬手狠狠地抹了把眼淚：「我們能怎麼辦，我們被罵了，挨了打，過後不還是得好好干。」
許瑟輕輕地、很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謝靜沖她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啊，跟你說了這麼多廢話。」
「沒有，不是廢話。」許瑟右腳點了點地，刺痛感傳來，又趕緊鬆了力道，她想了想，道：「謝靜，你記住一句話，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世界上像他們這樣的人還是少數，他們遲早會因為自己做的這些事受到報應，你們的職業很偉大，錯的永遠都不是職業本身，是人。」
謝靜頓了頓，過了會兒，才理清許瑟的話，她笑起來，說了聲「謝謝」。
「鬆開！別打了！」
保安也上來了，來了十幾個人，本就不怎麼寬敞的走廊，現在更擁擠了。
保安來了之後，打架的人被分開，鬧事的那五個被扭送出去了。
光頭是被抬著走的，他已經暈了過去，滿臉的血。
路過許瑟的時候，許瑟把腿往後收了收。
鬧事的人被打得很慘，個個臉上都掛了彩。
陸亭和王醫生兩個人打他們五個，饒是陸亭會打架，也沒占到什麼面子。
他打人的時候專挑著光頭打，現在臉上也掛了彩。
嘴角破了，留著血，眼鏡被打碎了，鏡片的碎片劃到了眼皮。
－－－－－－題外話－－－－－－
南宋佚名《名賢集》：「但行好事，莫問前程。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第292章 求你，再喜歡我一次好不好？
眼皮上有幾道血痕，差一點點就劃到眼睛了。
他這會兒很狼狽，臉上好幾塊青紫，他靠著牆站著，喘著氣。
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許瑟，似乎是要把她刻進骨子裡一樣。
許瑟對上他的目光後，被他眼裡的偏執給嚇了一跳。
這次的醫鬧鬧得前所未有的嚴重，醫生跟『患者家屬』動手了，這個事要是被報導出去，那動手的醫生，職業生涯幾乎就完了。
院長邱恆匆匆趕來，他原本在外面參加會議的，會開到一半，聽人說院裡有人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