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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御笑了笑,為自己這個想法感到驚奇。
他好像想明白了,卻又好像沒太明白。
懷裡的許瑟忽然咳嗽起來。
江御聽到聲音,連忙低頭去看,她的咳嗽聲又停了。
他不放心,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有點燙。
江御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下了床,又趕緊將被子給她掖緊,怕漏風進來。
然後出去喊了護士。
「有燒,」護士把溫度計拿出來,隨手掖了下被子,「我去準備吊水。」
她匆匆往外走,江御走到床邊,彎下腰,重新把被角掖緊。
許瑟臉已經開始泛紅了,時不時咳嗽兩聲。
針頭戳進手背的時候,江御明顯地看見,睡夢中的許瑟,手顫了一下。
江御忽然想起許光和他說的,許瑟怕打針的事,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指。
扎完針,護士把許瑟的手放進被子裡,調整了一下輸液的速度,叮囑道:「這瓶藥滴完了之後喊我來換藥。」
江御點頭應下,道了聲謝,搬了張椅子坐在床邊。
護士出去,輕聲將門關上。
門緩緩合上,江御只轉頭看了眼,見門關嚴實了,便收回了目光。
他握著許瑟吊水的那隻手的手腕,想了想,把手拿了出來,掖好被子後,大步地走進浴室,弄了盆熱水。
江御手在熱水裡泡了會兒,用毛巾擦乾,又趕緊回到床邊,握住了許瑟的手腕。
剛泡了熱水,他的手心還是熱的,握在許瑟手腕靠著針頭的位置。
冬天吊水是最為難受的,冰冷的藥水順著針頭滴進血管里,冷意隨著血管蔓延至全身。
饒是在睡夢裡,針頭扎進手背,藥水開始滴入的時候,許瑟都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直到江御握住她的手腕,熱氣順著手腕傳遞過來,許瑟握成拳的手,才慢慢地鬆開。
她手指蜷著,江御怕她這樣會不舒服,便一隻手捂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穿過她手指,與她十指相扣,將她的手慢慢打開。
許瑟的眉心一直蹙著,看起來極為難受,她咳的時候,小身板也隨著震動起來。
江御聽著揪心,卻又什麼也做不了。
只能扣著她的手腕,泡了一次次熱水,等手上熱氣散去的時候,就去重新泡一邊,然後再捂著她的手腕。
第805章 江御改口喊爸
大約四點的時候,許光的電話打了過來。許瑟手機關了機,電話是打在江御手機上面的。
彼時,許瑟剛剛睡醒。
她沒睜眼,意識到江御在和許光通話時,故意閉著眼裝睡。
她有時候就是挺慫的一個人,又任性又慫。
犯了很多錯,每次都讓江御去幫她應對許光。
江御因為要幫許瑟捂手腕,沒辦法離開,於是將聲音開了最小,就在病房裡接的電話。
許瑟發燒,腦袋有些昏昏的,聽力也好像跟著下降了不少。
許光那邊說什麼她聽不清,只能隱約聽到江御的說話聲。
她聽到江御因為怕吵醒她而輕聲地說話。
聽到他和許光說她身體不太好,過度勞累。
最後,許瑟聽到他極為認真地喊了聲「爸」。
再接著,許瑟聽清了許光那邊的聲音。
他似乎是被江御這一聲「爸」給喊懵了,頓了一下,然後聲音驟然加大:「你喊誰呢?」
江御聲音帶著笑意:「噢,忘了說了,我跟許瑟今天剛領證。」
許瑟手指蜷了蜷,對於兩個男人每次一碰面就跟修羅場一樣的情景感到無語。
江御低頭瞥了一眼床上躺著的許瑟,察覺到他的目光,許瑟趕緊把眼睛閉了閉。
江御輕笑:「爸,您放心,只是領了證,婚禮的話肯定會告訴您的。」
許光似乎被氣到了,倒抽了兩口涼氣。
可是過了會兒,他好像又想通了,問了句:「你真的確定了?」
江御「嗯」了聲:「早就確定了。」
許光那邊沒說話。
江御輕輕地摩挲了一下許瑟的手腕:「我高中的時候,就一直夢想著的事,現在終於實現了。」
他聲音很輕,順著空氣,傳入許瑟耳朵里。
許瑟莫名覺得心跳都漏了一拍,然後狂跳起來。
許光撇撇嘴:「江御,你得記著我和你說過的話。」
許瑟正好奇著許光和江御背著她說過什麼話,就聽到江御應道:「記得的。」
領證的事好像就此翻篇了,連許瑟都覺得神奇。
江御居然這麼簡單地,就通過了許光這一關?
「爸。」
江御又喊了一聲,這次別說是許光,就連許瑟聽著他這麼順暢無阻地喊出這個字的時候,都顫了一下。
他語氣認真:「我覺得您現在還年輕力壯。」
許光一時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江御接著道:「所以您應該還能再管幾年公司。」
許光:「……」
江御鬆開許瑟的手腕,站起身,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往外走。
許瑟聽到門開了又關的聲音,好奇心讓她抓心撓肺。
她睜眼坐起來,正準備下床,才發現手上吊著針。
許瑟愣了一下,抬起手看了眼,手上的針頭和架子上面空著的那個藥水瓶子都在告訴她,她吊著針,不僅如此,還已經吊完了一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