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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穢黑暗的塵埃里,本來就開不出鮮艷絕麗的花朵。
更不會有什麼一塵不染的心。
他做著光明的職業,內心的黑暗看得比誰都透徹,好與壞,是與非,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若是說罪惡與黑暗,他可以是那樣的人,在那樣的世界裡,他可以為所欲為的成為主宰。
可如天神般的男人,不會接受躲躲藏藏如污泥黑土般的蛆蟲生活,骨子裡的那一份傲氣不允許。
那些把他壓入深深黑暗裡的,他更不允許自己與他們為伍,那是可恥又悲憫的。
唐肆的頭微微的歪了歪,輕輕的,靠在了宋意的肩膀上,
她沒有躲開,反而是一種無聲的縱容。
他就能聽到女人緩緩的呼吸,以及那心跳。
他身上沾染了她的體溫和香氣,男人呼吸一下比一下放的更緩慢。
宋意她太甜了,甜的讓他愈發沉淪,上癮。
也太艷麗了,明晃晃的,就是一個小太陽。
他知道她在外人面前不是這樣的,只有在他這裡,會服軟,會撒嬌,極為女人的一面,在他面前展現的應有盡有。
她的姿態,想要顛倒眾生,真的不費吹灰之力,身上永遠有一股讓人眼前一亮,驚心動魄的美。
叫人看一眼,就想永久的收藏。
這樣的女人,一心一意,滿眼都是他的女人,讓他怎麼捨得放手。
他很多次想,為了她,他想站在光熙里。
宋意聽著他的呼吸聲,睫毛微微的顫了顫,輕抿了一下唇瓣,伸手輕輕的碰了碰男人的後腦勺:「真的沒事兒嗎?」
「嗯。」唐肆仍舊是閉著眼的,可心情卻很神奇的輕鬆。
忽的又笑了一下,低低的笑聲發自胸腔,低沉又浮動人心:「怎麼這回不讓我tuo了給你檢查看看了?」
向來慵懶的聲線里,夾帶了幾分壞意的調侃。
又痞又壞的。
他手忽的往上,輕輕的扣住她的腰,壞的讓人頭皮發麻:「很清楚,再撩一下就要被吃了?嗯?」
他淡淡的笑聲纏繞在耳邊,聲線刻意壓的很低,振幅撩人的緊。
宋意哆哆嗦嗦的看了一眼,男人的眼睛仍舊是閉著的。
她很想現在一下就站起來把這老流氓給推開。
但是又真的怕他傷口裂開了在緩情緒,她要那麼一推,一會兒變得更加的嚴重了可怎麼辦?
宋意按下自己心頭涌動的情緒,耐著性子說:「你再嗶嗶我就走了。」
怎麼回事兒,好好靠著養傷都不會,還要撩她。
真是記吃不記打。
「不說了。」
唐肆的手從她的腰間繞到了前面,大手死死的扣住了她的手。
女人的手很小,也很纖細,他能直接一下包裹住。
不為別的,就是真的怕這女人就這麼從自己這兒溜走了。
「一會兒跟我回家,行不行。」他開口問,聲音格外平和。
宋意:「」
又回家……
她怎麼覺得這個老狐狸在給她下套呢?他真是會見縫插針。
但是看了看他,真的不會是裝的,那傷口她可是看了的。
他這一回去,晚上又冷,家裡又沒有人,連一隻狗都沒有。
思來想去,他就這麼回去,她也不是很放心。
宋意清了清嗓子,態度果決的很,一臉正氣:「送你回去後,我就走。」
男人的眉眼彎起:「好,謝謝小宋總。」
「你好了沒有。」宋意微微的動了動肩膀,肌肉已經開始酸澀了:「你很重,靠的我肩膀疼。」
「呵」唐肆一陣低笑,從她身上起來。
「好了。」
「靠小妖精身上,充充電。」
似乎再累,也不累了。
宋意近距離的盯著他的眉眼,不知道怎麼的,視線落在了他的頭髮上。
忽的緊緊的皺了眉。
她站起來,手在他的發頂看了又看。
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宋意心底有些發沉了。
「怎麼了?」唐肆嗓音淡淡的詢問。
宋意的手輕輕的拍了拍男人的發頂,心頭蔓上複雜的苦澀:「唐肆,你有白頭髮了。」
「是嗎?」唐肆眉梢微微的揚起,語氣微微的有點沉,但也平靜的都在一條平行線上,沒有多大的波瀾起伏,也看不出在意:「看來哥哥是真的老了。」
「怪不得宋意小朋友老叫我老男人呢。」
他說的輕描淡寫,似乎絲毫不在意。
可這每一個字都砸的宋意的心尖泛疼。
緊緊的揪著,十分的難受。
白頭髮,28歲真的不老。
這只能證明他承受的真的太多,操勞的太多,還要整天裝的吊兒郎當的什麼也不在意。
實際上他心裡什麼都清楚什麼都明白。
生活里,工作中,以及那個抑鬱症。
壓的他都快要喘不過氣了吧。
以前沒有她的日子裡……他是怎麼捱過去的?
宋意紅唇微微的動了動,倏地輕哼了一聲:「你說吧,你是不是偷偷瞞著我年齡了,你別是已經是個在拿低保的老頭了吧?」
她只能讓自己表現的輕鬆一些,不然,眼睛都熱了。
唐肆聽得哼笑一聲,抓住了宋意的手:「拿低保的老頭,有我這麼體力好又顏值好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