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頁
修女嬤嬤一動不敢動,只將頭埋得更低:「大人。這次的人選……」
修女嬤嬤心中有些不安。
往常都是由她來挑選「教子」的人選的,大人從來不會降臨,可偏偏這次大人突然出現了,難道是看中了某一個人嗎?
男人的手中捧著一本厚厚的書,一雙漆黑的眼睛認真地掃過上面書寫的文字。
「這次的人選……」男人,哦不,應該恭敬地稱呼他為——教父,「我對其中一個很感興趣。」
修女嬤嬤小心翼翼地詢問:「請問大人是哪一個?」
大人自從降臨以來,從未對某個人表達出偏好,這樣的話,她是不是應該對那個人稍微寬容一些?
教父一向是不苟言笑的,此時也沒顯露出一點多餘的情緒,只抬手翻過一頁書本,發出沙沙的聲音。
「不用。」教父帶了一些嚴厲,「挑選應該是公平、公正的,不該因我私人的偏好而改變規則。」
修女嬤嬤更加惶恐:「是、是。」
房間裡一片死寂。
只有壁爐中炭火燃燒,發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響。
修女嬤嬤不敢多說什麼,默默地退了下去。
過了些許時間,教父終於看完了這一頁的書,手指仔細地撫平了上面的褶皺,將書合攏,起身放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這本書恰當好處地落到了書架上,沒有一絲多餘的空隙,整整齊齊地排列在那裡。
教父轉過了身,側臉出現在了壁爐的火光中。
他的五官成熟俊朗,恰當好處,透露著一股子峻厲。似乎是那種說一不二,不容許其他人置喙的獨裁者。
在他的面前,沒有人敢說謊,也沒有人敢反抗,只能服從地低下頭顱,祈求他憐憫一般地呼喚一聲——教父。
他抬腳來到了窗前,望著外面濃郁的黑暗。
教父一向是公平嚴厲的,從不徇私,按照規章條律行事。
可不知為何,這一次他卻對一個無辜者產生的濃烈的殺意。
這是不應該的。
在無辜者還沒犯錯之前,都將一視同仁。就算犯錯,只要虔誠地懺悔罪責,教父也理應寬恕。
***
二樓總共有六間房間,本來十二位嘉賓,正要兩個人一間。
現在肌肉男死了,代表著有一個人要落單。
在這個節目中,落單的結局往往不會太好。
謝小舟到的最晚,自然而然,最後一個空餘的房間留給了他。
不過他也不在意,樂得一個人住。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早,天還沒有亮透,嘉賓們就已經起來,要前往教堂進行禱告。
大概是太陽還沒完全出來,整個孤兒院都瀰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只能看清身前的景象。
但還好,在前往教堂的路上沒有遇到意外,嘉賓們安然無恙地完成了早上的禱告,又去餐廳用了早飯。
奇怪的是,明明昨天教堂和餐廳都一片狼藉,今天卻恢復如新,肌肉男的屍體也消失不見了。
修女嬤嬤對於少了一個人這件事表現得十分平靜,只說了一句:「犯了錯的人,將會被帶走。」
說完,修女嬤嬤就要提著燈離開。
謝小舟搶先一步,在她離開以前問:「請問嬤嬤,請問犯了什麼錯會被帶走?那位大人挑選的準則又是什麼?」
修女嬤嬤深深地看了謝小舟一眼:「人生來有罪,你應該知道的。還有那位大人……」她的臉上出現了一股畏懼,「大人選中的人,將會有一顆鑽石般璀璨的心。」
解答完了問題,修女嬤嬤就直接離開了,只餘下嘉賓們在餐廳里。
還好,這一次餐廳的門沒有再次合上。
短髮女坐在了謝小舟的身旁,打了個招呼:「你還記得我嗎?」
謝小舟點點頭。
畢竟一起出演過《河神的新娘》,就算隔了一段時間,也還是印象深刻的。
短髮女說:「你為什麼要問這個?」
嘉賓們的任務是逃離孤兒院,被選中當教子什麼的,聽起來和逃離孤兒院壓根就沒關係。
謝小舟拿起一塊麵包,低聲說:「我也沒有思緒,就問一下。我總感覺……出去的鑰匙沒這麼容易找到。」他頓了頓,突然說了一句,「還是不要跟著這位資深嘉賓的比較好。」
資深嘉賓指的是賀從西。
短髮女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閃爍了一下,也沒說話。
用完了早餐以後,嘉賓們決定更深入地探索一下。
除了賀從西,其他嘉賓都是第一次參加密室逃脫類綜藝,自然是毫無疑義地跟著賀從西走。
只有謝小舟提出單獨行動。
人群中傳來了一聲嗤笑:「一個找死的。」
大概是處於出演過同一個綜藝的情分,短髮女勸說道:「你沒參加過這個類型的綜藝,還是跟著有經驗的比較好。」
謝小舟意有所指:「跟著有經驗的也不一定能活下來。」
短髮女知道這句話說的是什麼意思,還是保持了沉默。也許嘉賓們都知道賀從西破解密室的方法是用人命,但總是抱有僥倖的心理,說不定死得那個不是他呢?
謝小舟當然不是魯莽行動,也不是逞英雄,他只是不贊同其他嘉賓的行為,也無法說服他們,只能自己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