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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他看向了下一幅油畫。
油畫鑲嵌在了精美的畫框中,但裡面卻是空空如也。
謝小舟有些意外,繼續向走廊深處走去,一邊走一邊看著上面掛著的油畫。
這條走廊上總共有七幅油畫,可只有前兩幅油畫上有內容,其餘都是空的,似乎是畫師沒來得及畫上去。
謝小舟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又走回了第二幅油畫前。
這時,他的餘光瞥過,發現第三幅油畫上沁出了一道紅色的痕跡。
那抹紅色鮮艷,緩緩從畫布上流淌了下來,形成了一行小字。
《怒火》
鮮血泊泊留下。
形成了一簇正在猛烈燃燒的火焰,火光中,可見兩個人正在激烈地爭吵。後方站著一道道漆黑的人影,他們冷漠地看著,在火焰燃燒中,變得扭曲了起來。
謝小舟認出,畫布上面出現的兩個人,正是熟悉的嘉賓們。
***
與此同時,一個封閉的密室中。
嘉賓們或站或坐,周圍一片狼藉,明顯是被人翻找了一通,就差地板都要被掀起來了。
可就算如此,還是沒有找到鑰匙的線索。
人群中,一個胖胖的男生站了起來:「我都說了,不要到這邊來。」
除去死在第一天的肌肉男和脫離隊伍的謝小舟,這裡總共有十位嘉賓。
一個隊伍在大於等於三的時候,就會產生分歧,更不用這十位嘉賓都不是新人,各自有著打算,說起來誰也不服誰。
沒有危險還能保持表面的和諧,可是現在被困在狹小的密室里,又沒能找到出路,人心都浮動了起來。
只是誰也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的竟然是胖男生。
一直以來,他表現出的性格就是膽小怯懦,話也很少。現在他卻突然質問起了賀從西。
也許是被連番的密室擾亂了心智,胖男生扯高了嗓子:「是你要到這裡來的,我都說了,這邊可能有危險,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們?」
賀從西的眼中暗芒一閃,好言說道:「你冷靜一點,這個節目中就是這樣的,不冒險一點,怎麼能夠完成拍攝?」
這句話說得有道理,可胖男生卻像是失去了理智,脖子漲紅:「冒險?拿我們的命去冒險嗎?」
賀從西:「怎麼可能,我們應該齊心協力才是……」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觸犯到了胖男生,他猛地上前一步,拎起拳頭就要揍賀從西。
賀從西一個措不及防,臉上被結結實實地打了一拳。本來以他的性格,不至於就當場發怒,只是在這個房間裡,所有人的理智都變得薄弱,他當即就反抗了回去。
兩個人扭打在了地上。
一旁有嘉賓漠不關心地旁觀,並沒有上去勸架的意思。
僵持了一會兒,還是胖男生停下了動作。他鬆開了手,捂著喉嚨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咳咳——」
胖男生咳出了一口血,臉色「唰」得一下白了。可咳嗽聲還是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凶。
賀從西第一個反應了過來,自證清白:「和我沒有關係。」
密室中迴蕩著胖男生的咳嗽聲。
先是咳出了血,然後是一塊肉……他仿佛是要把所有的內臟都咳出來一般,一灘又一灘的血塊吐到了地上。
最終,嘉賓們聽到了「叮」得一下。
聲音清脆,如同金屬與地面碰撞發出的響動。
賀從西離得最近,在一灘血中,發現了一枚銀光閃閃的鑰匙。
這是出去的鑰匙。
賀從西不管地上的血污,直接伸手拿了起來:「我找到鑰匙了。」
密室中。
沒有人發現,懸掛在牆壁上當成裝飾的黑山羊頭顱上,一雙豆大的眼睛閃過了人性化的譏笑。
「暴怒。」黑山羊無聲地開口。
***
這幅畫終於繪製完畢了。
熊熊火光燃燒中,一個面紅耳赤的男生揚起了拳頭。
暴怒。
謝小舟看了一眼其他的畫框。
難道說,嘉賓們需要把七宗罪中的惡行都觸犯完了,才能找到離開的方式嗎?
謝小舟仔細回憶,七宗罪中總共有哪幾條。
傲慢、嫉妒、憤怒、暴食……
他一下子想不起來還有哪些罪責了。
這時,走廊深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不疾不徐。
「傲慢、嫉妒、憤怒、懶惰、貪婪、暴食以及淫慾。」伴隨著男人略帶磁性低沉的聲音,一道身影出現在了謝小舟的眼前。
謝小舟轉過了身。
來人立於不遠處,只是門口流入的光芒在他腳尖前止步,似是不願再靠近半寸。
還好謝小舟的視力不錯,在適應了黑暗中,隱隱看出了一個輪廓。
來人穿著一身純黑的西裝,黑髮一絲不苟地向後梳起,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這種髮型很容易暴露出五官的缺陷,還會顯得老氣,可在他身上,只有恰當好處的成熟穩重。
「你犯了什麼哪一罪。」來人的目光銳利,一絲不苟地審視著面前的少年。
在這目光前,謝小舟覺得自己好像被一把利刃解剖了,被渾身赤裸地展現了出來,不留一點秘密。
看這架勢,出現在這裡的人絕非是普通的NPC。
謝小舟在他的目光下,身體幾乎不能動彈,連去拿身上的道具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