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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露:「還是別過去了吧?」
謝小舟輕輕搖了搖頭。
一味的逃避並沒有用,外面還有這麼多的紙人,如果不進去另找生路,紙人遲早會突破屏障衝進來的。
陸露只好作罷,跟在了謝小舟的身後,一同走了進去。
正房的中間擺放著一扇屏風,將房間分割成了兩部分。唱曲聲就是從屏風後面傳過來的。
謝小舟走向了屏風,小心翼翼地繞到了後面。
曲調戛然而止。
在屏風後面竟然空無一人,並不見三少爺的蹤影。只在正堂中央樹立著一個縮小版的戲台。
戲台小巧精緻,一應擺設俱全,前方遮著紅色的帷幕,像是一拉起來就會有一場好戲上演。
謝小舟環視一圈。不遠處還並排擺著兩張椅子,椅子正對著戲台,似乎是專門留給客人觀賞看戲用的。
他來到跟前,手指輕輕地拂過了椅子的扶手。
正房總共就這麼大,一眼可以看穿,既然三少爺沒有現身,那就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三少爺不在這裡;二是,必須按照三少爺的想法做,他才會出現。
謝小舟想了想,直接坐上了其中一張椅子。
陸露的臉上閃過擔心:「你就不怕出事嗎?」
在《驚悚綜藝》中的嘉賓都知道,在拍攝過程中,任何一個物件都是可能要了性命的。
謝小舟端坐在椅子上,手指隨意地搭上了扶手:「沒事,觀眾到齊了,好戲才能開場。」他望向了另一張空著的椅子,「你也過來。」
陸露將信將疑,最後還是一咬牙,坐到了謝小舟的旁邊。
果然,在兩張椅子都坐上了人後,戲台上的幕布就自動拉開了,一個雅致的場景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戲台上還站著兩個手掌大小的小人。雖然小,但四肢五官一應俱全,活靈活現。
鐺!
一聲鑼鼓敲下,代表著好戲開場了。
兩個小人竟然自己動了起來,惟妙惟肖。
謝小舟看了一會兒。這兩個小人正在唱戲,其中男小人是一個公子哥,女小人則是戲班子裡的花旦。兩人陰差陽錯待在了一起,情到濃時,什麼海誓山盟、甜言蜜語說的那是一套又一套的。
不說內容,光聽著,就覺得這兩個小人唱功深厚,非一朝一夕可以練成的。
只是這甜蜜的劇情唱到一半,突然畫風突變。
從台下跑出來了一群穿著黑衣服的人,拉扯開了公子哥與花旦,將兩個人活生生地分開。
隨之,戲台被分成了兩部分。
一半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公子哥,一半是對鏡憂愁的花旦。他們各自唱盡了相思之情。
謝小舟覺得有些奇怪。
這齣戲演的是不錯,可是想表達什麼?
他按捺下性子,接著往下看。
剛開始謝小舟以為唱的是痴男怨女的苦情戲,可相思唱到一半,戲台上的燈光忽閃,徹底暗了下去。
隱約看見,公子哥從踏上滾到了地上,吐了三口鮮血後,徹底癱軟了下來。
燈光一點一點地亮起。
戲台上的裝扮又變了一個模樣,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四合院,院子門口懸掛著牌匾上寫著「秦府」二字。
這是秦府。
那這一齣戲,演的就是秦府的故事了。
等到光線徹底亮堂的時候,秦府已經張燈結彩,好不熱鬧,好似要舉辦喜事。門口窗戶上都貼著「囍」字,只是這「囍」字是一半紅一半白的,格外詭異。
再一轉,花旦被丫鬟簇擁著帶入了正堂,拜堂成親之後,正式地嫁入了秦家。
但這並不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她嫁給的是一個死人。待到第二日,就要被活活釘死在棺材裡面。
喜劇瞬間變成了悲劇。
不管花旦是否願意,她都被迫送入了棺材,等到釘子釘上,裡面的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等待她的是死亡與黑暗。
而這時候,棺材裡面的人還是有意識的,可她只能無力地伸出手,在棺材板上留下一道又一道鮮血淋漓的抓痕。
秦府的人圍著棺材,面無表情地等待著棺材裡的人徹底失去氣息。
這一幕沒有任何的聲音,只有嗩吶聲作為伴奏,嗩吶發出的聲響銳利,令人毛骨悚然。
等到棺材裡的花旦徹底地失去了氣息,秦府的人才把棺材送下去入葬。
就在即將封土的時候,棺材裡竟然傳出了一聲嬰兒啼哭。
秦府的人疑惑不解,待到開館之後,發現花旦在死後竟然誕下了一個不足月的嬰兒。
那嬰兒早已斷氣,皺巴巴地一團,只有眼角的一抹紅痣格外的明顯。
秦府的人覺得晦氣,草草將嬰兒扔到了亂葬崗。
等到回去以後,就下起了連日的陰雨,夜間也經常有野貓哀嚎,隱約還能聽見唱戲聲。
秦府的人惶惶不安,請了和尚道士來做法。
只是來了一輪又一輪,還是不見成效。最終,在某一晚,裝扮精緻的花旦趁著夜色而來。
秦府眾人一臉恐慌。
畫面就停滯在這一刻。
那些小人身形小巧,但表達出現的情緒卻十分到位,坐在台下觀看的謝小舟都能感受到他們的絕望與害怕。
他屏住了呼吸,等待著下一幕。